老約翰說：“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也不著急，我們可以在這裏慢慢等，直到讓你相信為止，不過我要提醒你，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埋怨我沒提醒過你。”
張瑞年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心裏還是緊張起來，看下麵這個陣勢，足以證明老約翰此言非虛，鬼父正擺開架勢，似乎要做些什麼事情出來。
隻見鬼父一聲令下，人精們抓過剛才曾經包裹住鬼父身體的那塊肉套，周英南被它們抬舉著，他現在身體已經極度虛弱，根本動彈不得，人精們把他塞進肉團中間的空腔內，然後抓起這個肉團，還準備把它塞回大酸蟲的屁股裏。而鬼父則慢慢站起來，正對著林曉月，它看著林曉月，尾巴高高翹了起來，並且有節奏地左右晃動。
張瑞年在上麵看得真切，他低聲說：“情況不妙了，我的兩個朋友都有危險！”
老約翰吃驚地說：“那個女人也是你的朋友？”
張瑞年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你看夠了？”
老約翰說：“小夥子，我可沒想冒犯你，這一切太意外了！”
張瑞年說：“既然你看夠了，那你也該出點力氣了，聽著，我要從這裏跳下去，你要是怕死不敢跳的話，就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去，然後從隧道裏馬上趕到這裏來，你要是敢背信棄義的話，隻要我一見到你，就立馬殺了你！”
老約翰先是不停在胸前劃著十字，他看了看身下的大河，咽了口吐沫，又拍著胸脯說：“小夥子，我不是背信棄義的人，你自己保重，我先下去了！”
“回來！”張瑞年喊住他，“你就這麼下去啊？那幫人精不得玩兒死你啊？”他把自己的手槍遞給他，說：“拿著吧！”
老約翰微笑著把手槍又還給了他，接著從自己口袋裏掏出那把精致的四十五口徑勃朗寧手槍。他的這把盒子槍和人家的比起來，檔次上還是差了不少，
張瑞年驚訝地問道：“我倒忘記了。原來你也有槍。”
老約翰笑道：“一個人到這個鬼地方來，沒把槍，我還不讓人玩兒死啊？”
張瑞年也笑了：“既然你有槍，剛才我頂著你腦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拿出來？”
老約翰說：“明明剛才被你搜出來的，再說我始終沒把你當敵人看。”
張瑞年說：“那好，我下去了。”
老約翰拉住他，把勃朗寧手槍遞到他手裏，誠懇地說：“這個，你拿著，這把槍不怕水。”
張瑞年心裏微微一顫，他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高鼻梁藍眼珠的外國人，盡管洋鬼子的名聲向來不太好，但他們的坦誠有時會在瞬間感動你。
心裏的感動隻持續了一瞬間，張瑞年把這把手槍別在腰帶上，然後把自己的盒子炮交給他。他們兩個短暫握了一下手，老約翰掉轉頭，跑進了深邃的洞穴之中。張瑞年則蹲在天台的邊沿上，暗河就在的他腳下，渾濁的河水看不出到底有多深，他知道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絕不能退卻，緊要關頭最需要一個男人挺身站出來，如果他跑了，他的夥伴們就全都活不了，包括剛剛跑下去的老約翰。如今周英南已經被折磨地半死不活，林曉月又是個女流之輩，老約翰畢竟年事已高。沉重的責任感壓在他的肩頭，他深吸一口氣，貓著腰站在天台邊，向後掠開雙臂，如同一隻即將振翅高飛的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