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經漸漸接近高潮,朱兒所扮演的書生上京趕考高中後,便娶了朝中大臣的女兒為妻,終日紙醉金迷,留戀溫柔鄉,將仍在故鄉苦苦等待他歸來的結發妻子忘在了腦後。
而他娶親的消息傳來之後,如同當頭一棒打碎了妻子賴以生存的期望,在痛苦和絕望的深淵中掙脫不出的她,終於決定以自刎結束自己的生命。
然而正當她舉劍的同時,不期然間一道閃亮的光芒瞬間逼上了喉嚨口,一個黑影迅速竄上了舞台,她隻來得及看見冷光一閃,就覺得喉間一片冰涼。
“啊!”台上的朱兒看著這一切在兔起鶻落間發現,自己的好姐妹突然就被一個陌生男子挾住,忍不住爆發出一聲尖叫,而地下的看客們也齊齊吃了一驚,禁不住就是一陣騷動。
“哎!這不是那個……那個……”待看清了挾持湉夏的男子的麵目,喜樂大吃一驚,連話都說的有點不利索,隻是一個勁兒地捅著漠離的手臂,示意他看去。
“是那天那個畫堂鬼。”漠離抿了一口茶,眼神卻是淡淡,看向女子的眼神波瀾不驚。
“那……你要不要去救她?”喜樂見他神色平靜,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有些不滿地加上一句,“好歹人家也是你的桃花之一嘛,你的大俠風範呢?”
“靜觀其變。”漠離注意到喜樂指責的語氣,微微笑了笑,指了指上層的包廂,“人家的堂主都不著急,你著什麼急?”他的眼神掃過紅色帷帳,染上了一層彌漫不開的霧氣。
他指的是川十一,而喜樂卻不知道他朝思暮想想見的川十一就在哪裏,以為他指的是楚肆,當即撇撇嘴搖頭道,“我是看不上那個叫楚肆的,我才不相信他會為了區區一個舞姬責罰他的手下呢。反正在這些鬼看來,人命又不是命。”
漠離無奈地笑了笑,沒有接下話茬,而是平靜地望向舞台的方向。
“是你!”當挾持者抬頭的一瞬間時,朱兒驀地認出了挾持湉夏的就是當日搶他不成的畫堂鬼,脫口而出道。
“是我又怎麼樣?”那畫堂鬼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口黃牙,眼神卻凶狠,“當日我要搶了這娘們兒便罷了,隻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你們也不想想,大爺我看上的人,豈有輕易放過之理?”
他頓了頓,環顧四周鴉雀無聲的看客一圈,又冷笑道,“今日我便是要搶她走,又有誰能阻止我?”
“你……好大的口氣!”朱兒氣不過,看見湉夏的臉憋得通紅,眼裏閃閃的似乎有淚意,但是卻緊咬唇角不讓眼裏落下,心中又急又痛,厲聲喝道,“快放開她!”
“你才是好大的口氣。”那畫堂鬼譏笑道,輕蔑地掃了一眼身形瘦弱的朱兒,不無諷刺地說,“原來千花盛世一個男人都沒有,連男角都需要女人來反串。”
“你……”朱兒漲紅了臉,卻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那麼,就不要再見了。”見四周並無人阻攔,那畫堂鬼緊逼著湉夏喉嚨的手也不由得鬆懈了一些,動作粗魯地扯了扯湉夏的手臂,大搖大擺地準備離去。
湉夏從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也許是明白這次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她隻是沉默著踉踉蹌蹌地被迫走著,最後回頭掃了一眼呆立原地的朱兒,那眼神哀傷大於絕望。
興許是被那樣的眼光震懾到,早些時候湉夏的話語又再一次響起,她說,“不是所有錯誤,都能夠被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