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姊妹(1 / 2)

楊太妃被扶下去,王氏才有工夫留意到自己的義髻早就歪到了一邊,玉珈也掉了兩支,她扶住發髻,對元秀使個眼色:“我去收拾下儀容,杏娘把茶水換一換,你們姐妹且稍等。”

王氏帶著桃娘去後麵寢殿,杏娘手腳利落的給平津還有元秀都換了新茶上來,地上也不及收拾,就悄悄退了下去。

元秀喝了一口茶,見平津也冷靜了許多,這才不急不慢問:“大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定是那個賤人!”平津衝口而出,又被元秀瞪了一眼:“怎麼說也是先帝的妃子,五哥親冊的太妃,若無實際證據,不要亂說話!”

“九妹你事不關己當然不急!”平津恨恨道,“我府中容貌風流的少年多了去了,進宮來給昭賢太後守靈不過就這麼幾日,真當我是什麼人了?就這麼忍耐不住!”

平津說的急,元秀別開了頭,半晌才道:“說一說你被下藥的經過。”

平津見她側臉上緋色隱約,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語,昭賢與王皇後一樣,都是太原王氏的女兒,鈒鏤王家,教導出來的子孫,即使在這處處奢靡的夢唐一朝,依舊謹守著貞靜的古風,這話元秀自然覺得聽不下去。

“五郎許我在昭賢太後停靈期間不問晝夜,隨意出入永春門,因此昨晚便回去晚了些,其時太極殿上一個宮人過來詢問,道尚食局剛送來一些素點,問我可要用些再走。”平津長公主咬牙切齒的道,“當時我又餓又累,聽她說素點就放在偏殿,就也沒多想,跟著去了,用了一些後,那宮人又替我倒了一杯熱茶。當時我還想,這宮人倒與那兒的其他宮人不一樣,其他人要麼怕得要死,要麼就是哭得站都站不住,她卻還有心思來伺候我,隻可惜聖旨已下,若是別的事,我倒想替她求一求五郎……”

元秀一驚:“那宮人在殉葬之列?不會是冒充的吧?”

“錯不了!”平津長公主肯定的說道,“剛才我告訴皇後,皇後當即就使人照我描述的去把人叫到角落問過,的確就是定了殉葬的宮人!這會估計已經斷氣了!”

元秀忍不住道:“難道就沒有問問清楚?”

“她本就是要殉葬的,再說,”平津手一攤,鬱悶道,“那麼點時間能問到什麼?總不能為此保她下來,到時候禮部追查,把事情鬧大嗎?”

“那宮人可說什麼?”元秀皺起眉追問道。

平津吐了口氣:“她說她什麼都不知道!”

“你繼續說一說你幾時發現素點或茶裏有藥吧。”

“當時倒沒覺得。”以平津的脾氣,若當時察覺到食物有異常,不鬧起來才怪,她回憶著,“因早上出門時蠻兒想要梅花,我記得四海池附近仿佛有一片春梅,便繞到後麵來,誰想走到附近,一個人從對麵匆匆忙忙跑了過來,看到我竟也不避讓,一頭撞在了我身上!當時我正欲叱他無禮,但也不知道怎麼……最後在假山後聽到人咳嗽,才驚醒過來!”

元秀心中一動:“是那人主動撞到你身上?別是那時候被人做的手腳吧?”

平津露出深思之色:“這……也有可能。”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那人身上帶著的香料很是不同!”

“人呢?”元秀剛才進來就注意到,別說那涉及此事的孌.童,就是耿靜齋也不在這兒。

“皇後著人看著呢。”平津撇嘴道,“真是可笑!今兒一大早,皇後的人還擔心我馬車裏私藏了人,話裏話外的說了半晌,我幹脆叫人去把車簾揭起讓他們放心!”

元秀沉默了片刻,揚聲喚進杏娘:“五嫂那邊收拾得如何了?叫人進來把地上收拾了吧。”

杏娘答應著,平津忽問:“你不要去問一問那姓楊的賤人了?”

“後宮之事,自有五嫂做主,我插手算什麼?”元秀疲憊的揉著額角,“不過是你們鬧得太厲害,一個是大姑子,一個是庶母,五哥又不在宮裏,五嫂她夾在中間難做得緊,才把我拖過來勸解下罷了。至於為什麼問你而不問楊太妃……你是我長姐,出了事,做妹妹的問上幾句也是擔心你,那一位……”她眼中湧出一絲厭煩,“聽聽她剛才說的話!口口聲聲隨先帝於地下,既然如此,當年先帝駕崩,她怎未與盛才人一起殉了去?有什麼委屈不能好好的說,尋死覓活的,失了李家體統是一,傳了出去,沒得叫人以為五哥虧待了庶母去!若不是看三哥與七姐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