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變得陰沉,給整座城市披上了一件華麗,而又浮誇的外衣,然而對於城市的人們來說,夜才剛剛開始。
陰雨已經漸漸停歇,但雨後的夜空之上,依舊沒有繁星,當然也不可能有月明,隻有地上燈火通明。
炫音酒吧漸漸熱鬧起來,有越來越多的人湧入,或放縱或墮落。
葉準獨自一人坐在吧台前,喝著屬於自己的一百杯威士忌,從零落幾人喝到座無虛席,他已經喝了二十杯,胃裏已經有了一種翻江倒海的感覺,他強忍住嘔吐的欲望將杯中的酒喝盡,一旁的服務員立馬又倒滿——這是葉準的吩咐,不能讓他的杯子空。
“您還好麼?”服務員試探地問道,她有些心虛,葉準看起來似乎已經有點撐不住了。
葉準沒有說話,現在的他胃裏猶如火燒,他並不擅喝酒,此時二十杯已經是他的極限,如果再多,就算是現在,他的胃裏也已經沒有了更多的空間來盛更多的酒。
他本想麻醉自己,卻沒想到現在更加清醒,今日發生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清晰地展現在他的麵前,“離婚”兩個字猶如一柄鋒利無比的刀刃,將他的心髒一刀一刀的劃開。
當初是他自己不允許薛音與自己離婚,當時的他甚至用上了“永遠”兩個字。
可是現在……
葉準突然很難保持著平時冰冷的理智,他猛的將杯中剛剛添滿的威士忌一飲而盡,卻有一種噴薄而出的嘔吐感,他再也忍不住,立刻站了起來,去了衛生間。
那服務員忽然笑了,嘴裏輕聲說道,“又是一個癡情種,有趣……”
在這個放縱的酒吧,不知道隱藏了多少人的癡情。
幾乎是同時的,有一個女人站了起來,望著葉準遠去的背影,抿著嘴唇,猶豫了許久之後,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朝著葉準的方向跟了過去。
仿佛要將自己的靈魂嘔吐出來,葉準扶著牆壁,胃中的東西不停地往出翻湧,好似沒有止境,不知要嘔吐到什麼時候。
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遞來一包紙巾,葉準的眼神有些迷離,看著那隻手,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那是誰,他懶得理會,隻將那紙巾先拿過來,讓自己醉的體麵一些。
當葉準稍稍緩過神兒來的時候,那人已經不在,葉準有些踉蹌地走出了衛生間,卻看到了一個很久沒看到的人——林玥。
“你從不喝酒的……”
林玥看著衣衫不整的葉準,眼神之中充滿了心疼。
葉準眯起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如畫的女人,心中沒有泛起一點兒波瀾,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和你沒關係。”
說完,便擦著林玥的身體走了過去,卻被林玥抓住了衣角。
“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你這樣?”
林玥並沒有死心,語氣之中懇請道,“告訴我好麼?”
葉準慢慢地轉過身來,他的身上彌漫著很濃重的酒氣,眼神有些迷離地看著林玥,輕聲笑道,“用不了你來管。”
林玥突然說不出話來,她怔怔地看著葉準漸漸遠去的背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離開的男人說,“我愛你呀。”
葉準並沒有停下腳步,揮揮手,冷冷地說道,“我對你沒感覺。”
“是不是就算你和薛音離婚,你也不可能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