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寢殿內燃著鎮定心神的香熏。釋心在這撲鼻的香氣中醒過, 坐起身, 看了一眼熟悉無比的天機殿寢殿, 又一頭埋進被子裏, 抱著被子忍不住在床上滾了幾圈。
一想到前幾天應央主動親吻了她, 她就覺得這美夢美好得太不真實了。
她在床上翻騰了一陣子, 斂住性子, 讓自己不要顯得那麼不矜持,下了床推門出去。心裏又好奇起來,這幾日她將應央的寢殿占了, 他倒底會睡在哪呢?
她半是尋找應央,半是懷念過往地將天機殿前前後後的房屋都轉了一個遍。此時的天機殿已經不是曾經巍峨神聖的宮殿,琉璃瓦蒙上灰層黯淡無光, 門窗上積著厚厚灰泥, 進入東西偏殿內,植物枯死, 殿柱傾倒, 內室更是一團糟糕, 大部分家具都腐化朽蝕, 案上的字畫錦帛堆疊在一起, 爛得沒有了形狀, 地麵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毒蟲。
釋心沒想到除了寢殿還保留著原先的模樣,這天機殿已經衰敗至此。
釋心又有點疑惑,這些側殿配殿明顯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那麼應央這幾日是睡在哪裏呢?
釋心從一間配殿出來, 便聽耳邊響起聲音道:“傷口還沒全好,怎麼到處亂跑?”
天空蒙著厚厚的陰霾,應央身上籠罩著厚厚的黑霧,立在一棵已經枯死傾倒的老樹下,老樹上還掛著一隻已經風幹的雀鳥屍體。
大概是這配殿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來,那雀鳥的屍體被風吹動,從樹枝上掉下來,直直地向應央砸去。
“師傅,小——”心,還沒有說完,那雀鳥的屍體便被他身上溢出的魔氣腐蝕成了一縷黑煙消散,根本連應央的身體都沒有靠近,而他似乎也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
“沒事。”
“到上藥的時間了。”
“哦。”釋心走到應央身邊,猶豫了一下,問道:“師傅,我這幾日將你的床睡了,你睡在哪裏?”
“我自有去處,你不必擔心。”
應央不想說,釋心便也不再追問。
兩人回到寢殿。應央照例先去了一旁的隔間藥櫃前調製藥膏。因為外敷的藥膏必須是新鮮的,要現調,應央便將一間隔間弄成了藥房。等調好了充足量的藥膏,應央捧著放著藥膏的罐子出來,便見釋心已經將衣裳褪到腰間,露出玲瓏起伏的背部線條,背對他坐在了床上。
應央表情沒有變化,走到她赤`裸的背後,伸手在她肩上和背上的傷口處按了按,公事公辦一般道:“愈合得不錯,再上幾日藥,等著傷口結痂,為師就可以為你調去疤的藥膏了。”
釋心感受著那手指在背上移動的軌跡,那人真的隻是在給她上藥,連一絲逾距的動作都沒有。
釋心心裏難耐起來,那夜他分明控製不住自己主動吻了她,如今她這樣坐在他麵前,他居然一直無動於衷,難不成此刻的自己還不如那夜泥猴子的模樣吸引人嗎?
或者說現在的誘惑不夠多,讓他看了沒興趣?
釋心稍稍鬆開緊捂在自己胸前的紗被,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腦子裏剛閃過的要不要幹脆再坦誠相見一次的念頭迅速消退,迅速將紗被捂緊。
她真搞不懂了,明明自己獸身那般巨大,人形也長了個子,怎麼這胸上的兩團肉金貴得多長一兩都舍不得?
“師——”釋心頭剛轉動,就被兩根手指頂住了,“不要轉頭,會把頭發粘上去。乖乖坐著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