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崖上,釋心被赤引捆在一根粗壯的銅柱上,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低頭看了看銅柱下方八卦陣形的祭壇,神情有些恍惚。

峁宇歎口氣:“饕餮,我本是舍不得殺你的。可是要喚醒沉睡的那個人隻有你的血才行。他當年是被一隻饕餮封印,要喚醒他,自然還得是你這隻饕餮。”

“他是誰?”釋心覺得自己是知道答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親自得到求證。

“他?”峁宇笑起來,“這六界之中被饕餮封印的人除了萬年前的魔尊夫軾,還能有誰?”

果然又是他啊,釋心突然覺得很可笑。一邊是她的師傅放血想殺她來鎮壓這個人,而這一邊是峁宇想殺她為了喚醒他。

多麼可笑,憑什麼一個死了萬年,與她毫無關係的人,要決定她的生死?

好像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這個連麵也沒見過的人而已。

便在這時,一根犀角針從峁宇手中直飛出去,刺進她的身體。

釋心身子一震,痛得全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緊隨第一根後,是第二根,第三根……這犀角針磨得極細,刺入她的身體正好將她單薄的身體前後對穿,隻露出兩頭尖細的針尖。鮮血順著那露出的針頭滴落下來,一滴滴滴落在下麵的祭壇上。

就在第四根犀角針飛到釋心身前時,一道光芒將那根針擊得粉碎,釋心難受地轉過頭去,看著飛到身邊的男人:“顏……不語。”

顏不語看到釋心被折磨成這般模樣,憤怒得眼睛發紅,散發出魔氣,直接將縛在她身上的赤引消融掉,抱著她落到地上。

峁宇道:“想不到你來得這麼快,我還以為你要被纏幾個時辰,果然陷入情愛中的女人最沒用。”

顏不語將釋心小心翼翼地放下,站起身走到峁宇麵前,身上魔氣彌散得鋪天蓋地:“峁宇,你找死!”

峁宇笑起來:“是嗎?我便要看看,你我之間,是誰找死!”

顏不語拔出燭龍劍便向峁宇攻擊過去,而峁宇也從袖間甩出一根鏈骨鞭,向那長劍纏去。

兩人激烈打鬥起來,一柱香後,峁宇漸漸不敵,被劍氣震飛了出去,一旁的疾雷見狀,便要偷襲釋心,還沒靠近釋心,就被顏不語的一道劍氣劃傷了胳膊,摔到一邊的溝槽裏去了。

顏不語瞧著釋心無礙,乘勝追擊,直接將峁宇按在了原先綁著釋心的銅柱上,將燭龍劍抵上了他的脖子,發狠道:“峁宇,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峁宇盯著殺氣重重的顏不語,眼眸中閃出一道狡黠的光芒,突然笑了起來,竟伸手直接捏住了劍柄。

顏不語麵色一變,想要將劍刺入他的身體,卻發現身體竟然無法動彈。

峁宇笑道:“顏不語,你真當自己是魔尊了?你身上的魔氣和記憶都不是你的!你不過是我設計出來的一個可憐又可悲的替代品,一個偽魔而已。”

峁宇說著輕輕一推,兩人的位置立即掉了一個個,變成顏不語被抵在了銅柱上。當他的身體一碰到銅柱,無數銅絲從銅柱中飛出來,如織繭一般,將他牢牢捆住。

峁宇好整以暇地退後幾步:“你知道我為這一天準備了多久嗎?我知道你遲早會不受我的控製,所以早早就留了一招後手。”

他將手伸到顏不語麵前,攤開手心露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小珠,珠中一縷黑氣如有生命一般衝撞著,卻無法逃脫出去:“認得出來這是什麼吧?”

顏不語看著那珠中的那縷黑氣,瞳孔緊縮了起來。

峁宇以勝利者的姿態大笑起來:“想不到吧,我將你放在甜寶身體裏的那一縷魂魄抽了出來,放進了這鬼靈珠內。有這鬼靈珠操控著你這縷魂魄,我讓你往東,你就得往東,我讓你自斷經脈,你就得自斷經脈!”

隨著他話音落下,顏不語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身體裏數根經脈已被自己的魔氣生生絞斷。

“痛苦嗎?當然會很痛苦,不過這隻是開始而已。”峁宇殘忍地笑了起來,“一會等我放幹這饕餮的血,喚醒夫軾的元神,六界動蕩,必會有嚴酷的天罰降臨,你這個偽魔可要好好替他承受下這天罰之劫!”

顏不語死死瞪著他道:“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峁宇,你真的是想喚醒夫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