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姝手中飛出一張靈符,貼在那黃鼠狼背部,見他表情一滯,連掙紮都沒了力氣,這才抬了抬手。
那對夫婦隻覺一股溫和而不容反抗的力量將他們扶起,可身前的人分明沒有任何動作,是以更加確信她是仙人。
院內眾人又是一陣驚呼,神色不由變作敬畏。
陸靜姝抬腳走入屋內,黑壓壓的房間,家具簡陋,炕上躺著一位七八歲的男童。
此刻男童麵色灰敗,雙目緊閉,小小的身子不時抽搐,似乎夢靨了一般。
那婦人一邊哽咽一邊解釋道,“仙人,一月前我家小子去山裏玩耍,回來後便開始晃神無力。起初我們也隻以為孩子累了,並沒有當回事。誰知,第二日起,小二便長睡不醒,我們這才去村口請了赤腳郎中過來。一開始那郎中隻說是疑難雜症,聞所未聞,並不曉得如何醫治。我夫婦二人大驚之下,雖然為難,但成親數載,唯有這一根獨苗,斷然舍不得他出事,便決定送到城裏去就醫。就是那時,那郎中竟去而又返,說是尋到了治療之法。”
說到此處,婦人神色駭然,混著憤怒,極其複雜。
“誰曾想那郎中竟是妖物所變,難怪我兒的病症反反複複,每日雖能醒來,也不過一兩個時辰。仙人,求求你救救他吧。”
她一抬手,道,“你二人退到一旁。”
夫婦不敢遲疑,迅速站到一邊,眼神忐忑地看著她。
陸靜姝心中長歎一聲,這妖獸不過一階修為,不知哪裏來的陰毒法子,竟然吸食男童的精血來修煉。
她蹙了蹙眉,手指搭在男童腕上,溫和的靈力順著經脈緩緩遊走。
男童有一瞬的不適,很快平緩過來。
她收回手,心中了然,這孩子果然是有靈根的,竟還是難得一見的火木靈根,怪不得那黃鼠狼要垂涎。
有靈根的人,精血遠比普通人要珍貴,其蘊含的先天靈氣,更是珍貴無比。
在陸靜姝看來,這孩子若是不修仙,定然是活不過二十歲的。
可他若是修仙,精血失得過多,仙路也不會順暢,除非日後有什麼機緣能夠彌補。
陸靜姝頗為憐惜地看了他一眼,一抬手,男童自行從榻上坐起,雙腿盤膝,五心向天。
一道靈力注入他後心,精純且溫和,滋潤他有些萎縮的五髒六腑。
片刻後,她收回手,男童緩緩躺下,麵色卻漸漸恢複正常。雖然還有些慘白,但死氣盡除。
她轉過身,對著一臉驚呆的夫婦道,“他暫時無礙,去倒杯熱茶來。”
那婦人大喜,連連謝過,摸著激動的眼淚,跑出屋去。
隨著婦人出去,她丈夫也跟著退下,沒多久,院裏傳來驚呼聲。
陸靜姝仍自淡定地站在屋內,這些人遲早要知道她的身份,此刻便由著她們去猜吧。
眼下她糾結的是,是否要帶這孩子回宗,如今她修為尚淺,若是帶他回去,極容易暴露。
況且她還有要事在身,父親死前的遺願,她尚未完成,實在不便。
可若就此撒手,無疑是將這孩子往死路上送。
半晌,她才輕歎口氣,也許從踏進村裏的那一刻起,這孩子便注定是要活下去的。
婦人很快沏了熱茶來,陸靜姝翻了翻,找出一顆下品回元丹,刮了些粉末下來,將剩下的單獨裝進一個瓶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