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陣》在何處?”趙季華失聲喊道,眼中俱是火熱。
隻是他這一喊,無疑坐實了先前陸靜姝的說法。
歸元宗的修士看向他,目中已漸露不善。
趙季華暗自後悔,心中又急切又渴望,仿若布陣之時,隻差最後一筆,卻遲遲落不下去。
陸靜姝環顧四周,將眾人或貪婪,或迫切的神情納入眼底,淡淡道,“自然在我手中。”
“在你手中?”趙季華先是一喜,隨後又不確信起來,當初他與另兩位金丹修士聯手,尚不能拿下陸端。這女修天資再高,年紀卻不大,又是如何得到《符陣》的。
“怎麼?趙真人不信,待此次生死台之戰結束,我自會將《符陣》獻給宗門。若那時真人還活著,或許有機會入藏經閣一觀。”
聽到此處,趙季華再也按捺不住,八卦盤一動,那靈氣幻化的遊龍再次出現,龍吟陣陣,自上空蜿蜒而來。
陸靜姝手心一轉,那紫色金芒已脫手而去,化作劍氣,伴隨著雷光閃耀,卷過遊龍所在之處。
眾人隻見生死台上方,八卦盤之下,一條白色遊龍,在紫色雷光中翻湧,麵容猙獰。
趙季華大驚,未想到此女的劍氣如此鋒利,雷光之中,竟還包裹著銳利的劍意。
他不是劍修,不能準確地體會到劍氣中的特別,隻知那道銳意十分驚人,便是他的修為也難抵擋。
而在場修士,不乏修劍之人,見識到那雷光時已是驚歎,待看清那雷光中的金芒,皆是震撼不已。
分明是睥睨蒼生的傲意,怎麼會出現在一位金丹修士的劍氣之中,既突兀又融洽。
遊龍被劍氣橫卷,威壓頓減,待穿透雷光飛至陸靜姝近前,已無多少威勢。
卻見她懸劍於身前,劍身化作流動的劍芒,分化成紫色與金色,宛若兩柄獨立存在的寶劍,氣勢相當,隨她心念一動,向遊龍砍去。
淒厲的龍吟聲響起,未見任何血色,漸漸化作靈光,散沒在空氣之中。
趙季華麵沉似水,靈力注入八卦盤中央,那太極魚目黃光一閃,五行陰陽陣立刻兜下,將她困在陣中。
他麵上微微一鬆,此陣花費他許多心血,交手至今,從未有修士破陣而出。
此女他仍有些印象,似乎也頗通陣法,不過他對自己的陣法十分自信,絕非雜學的修士能比。
陸靜姝踏著黑色的土地,望著低沉的天空,到處都是死亡的氣息。
她抬腳往前走了一步,立刻有一道白影飄蕩過來,在這黑壓壓的地方異常顯眼,隨之而來的是淒厲與哀怨的低泣,觸動不屬於自己的回憶。
那是一位待嫁閨中的姑娘,出嫁前夕被夫家的小妾推入河中,怨念不散的她,一直留在原地,望著未婚夫婿與那小妾如膠似漆,子孫滿堂。
她不甘,夫家明明曉得那小妾將她推入河中,卻因著她腹中的孩子,睜隻眼閉隻眼,將此事揭過。
她不懂,那男子分明對她許過諾言,轉臉卻抱著別的女子紅帳軟枕,對她的死不聞不問。
她就這樣靜靜地躲在河中,看著夫家子孫越來越旺,心中積累的怨念也越來越深,最後化作一抹怨靈,將整座宅子裏的人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