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隻是,最好別被你家夫人瞧見,也別讓這些下人,把你今日的話傳到你家夫人耳朵裏。林宰輔懼內在京城可是出了名的,若是林夫人知道了你買了這樣一支簪子藏著掖著,怕是不起疑心也難了。”
雲輕岫話音落下時,芊兒的臉色已經黑成一片。先前這話若隻是譏諷她的身份,現在這話,可是真真實實地戳到了她的痛處。
她入府三年未有身孕,全因著每次留林大人過夜之後,夫人都會給她一碗避子湯,從沒落下。為這,她向老爺哭求了之少次,可是每次都是無用。
林宰輔懼內之事是否京城人盡皆知她不知道,但是雲輕岫這話一落到她耳裏,便就是確有其事了。若非林大人懼內,她怎會連個孩子也懷不上?
再看那支牡丹簪時,芊兒便覺得那是她眼中的一根刺,越看越覺得討嫌,哪裏還想把它藏在屋裏,戴在頭上?
狠狠朝雲輕岫瞪了一眼,冷著臉對丫鬟說:“走,回府去。”
丫鬟連忙把簪子往櫃台上一放,攙著自家小主子就出了店門。
芊兒走了,雲輕岫這才後知後覺地鬆了口氣。回過神來時,手心已經被冷汗濕透,心也怦怦跳得厲害。
吳家小姐的表哥連忙拿過櫃上的簪子,付了銀子,讓掌櫃的包好,生怕再被人給搶了。
吳小姐的丫鬟走上前來,忍不住對雲輕岫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誇讚她:“姑娘好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那人說得無地自容了。我家小姐今日本來是與姑爺挑些衣裳首飾,準備定親之禮,選了大半日,好容易才看中了這一支簪子。若是沒有姑娘,就要被人搶了去了。”
吳家小姐有些臉紅,小聲地喝斥著自己的丫鬟:“翠兒,莫要胡說,這才要定親,還不是姑爺呢……”
吳家表哥已經拿好簪子,走到吳家小姐身旁,接過話說:“先叫著也無妨,反正過不久就是了。”
吳家小姐臉上更紅了,低了頭不再辯駁。
吳家表哥衝雲輕袖拱手一禮,向她道謝:“方才真是謝過姑娘了,姑娘方才言語字字珠璣,趙某人真是自愧不如啊。”
這話說得雲輕岫麵上火辣辣的,衝趙大人福了一福,不知該如何接話。
吳家小姐眼尖,看出了雲輕岫的尷尬,便嬌聲俏氣地責備自家表哥:“表哥真是不會說話,這位姑娘知書達理,你說這話,豈不是在指摘人家尖酸刻薄?”
趙表哥聽了連忙道歉:“姑娘別誤會,在下可絕無此意。”
吳家小姐上前走到雲輕岫麵前,衝她福了下身,說:“上回姑娘給的藥治好了我的病,還沒好好向姑娘道過謝,這回又欠了姑娘一個人情。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呢。”
雲輕岫淡然一笑,學著當年藥郎對她說過的話說:“我隻是個賣藥的,沒什麼稱呼,你就叫我藥娘吧。”
吳家小姐微微一笑,喚了聲:“藥娘。”
雲輕岫衝她輕一點頭,算是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