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姑娘喜滋滋地捧著藥瓶,滿口保證說:“藥娘且放心,此事我定會為藥娘辦得妥妥帖帖的。此次我庶姐也會進宮,我會囑咐她照拂藥娘表妹,我庶姐雖然身份不怎麼樣,可到底也是姓袁,宮裏的嬤嬤太監怎麼說也得給我爹爹幾分顏麵。”
雲輕岫感激一笑,說:“如此,便有勞袁家妹妹了。”
送走了袁家小姐,雲輕岫轉身掩了店門。門一關上,尹謙便從簪子裏出來,笑著說:“輕兒倒是越來越溜了,學得有模有樣的。如此一來,即便是進宮去,我也可以放得下心了。”
雲輕岫輕瞪了他一眼,說:“有一個謊話張口就來的‘能人’在一旁教導,朽木也能雕出花來,哪能學得不快?”
尹謙嘿嘿一笑,說:“輕兒姑娘如此謬讚,在下受之有愧,分明是輕兒天資聰穎,一點就透。”
雲輕岫一聲失笑,又被他哄樂了。笑過之後,又問他:“現下中書大人的女兒已經答應幫我們了,如此便可放心了?”
尹謙往椅子上一坐,二郎腿一翹,替自己斟了杯茶,說:“袁姑娘既然願意相幫,進宮應當不成問題了。不過這隻是開始,進宮的路好鋪,可進宮後的路,卻並不好走。”
雲輕岫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說:“不好走也得走,深仇大恨,不能不報。既然到了這一步,便不能再退縮了。”
尹謙看了她一眼,走到她身邊,柔聲說:“莫要擔心,一切有我。”
雲輕岫微微低下頭,伸手扯起他衣袖一角,輕輕地應了聲:“嗯。”
夜裏,尹謙站在井邊,打起一桶水倒入盆中,雲輕岫將藥水滴入盆中清水裏,洗掉了臉上的‘紅顏舊’,又接過尹謙遞來的手巾擦臉。
尹謙笑著看她,邊說:“輕兒就算不施粉黛也姿容過人,怎麼看都看不厭倦。”
雲輕岫瞪了他一眼,小聲嗬責他說:“油腔滑調,沒個正經。”
尹謙聽罷大呼冤枉:“我分明是真心實意的誇你,怎麼還是沒個正經?”
雲輕岫哼了一聲,說:“輕浮孟浪,張口就來,哪裏聽得出真心?”
尹謙張了張嘴,卻沒有反駁,而是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手巾,放進盆裏順手洗幹淨了。
又過了幾日,一甕冰肌水賣得差不多了,雲輕岫便關了店門,將銀子全兌換成了銀票,之後便是在房裏收拾進宮用的東西。
雲輕岫將平日裏穿的衣物一件件收了起來,裝進了紅木箱子裏封存好。這些平日常穿的衣物,一旦進了宮去,便再沒機會穿了。
收拾完了衣物,雲輕岫又走到妝鏡前去收拾首飾。她的首飾本就不多,不過是平日裏常戴的幾件,雖然不算是華貴,卻都她喜歡用的。本想著樸素些進宮,不要戴這些金銀珠釵惹人眼,卻抵不住尹謙的掇攛,到底是把那些收拾收進了包袱裏。
到了進宮篩選的那一日,雲輕岫抹上了‘紅顏舊’,換上了樸素的衣裳,珠釵未戴,粉黛未施,帶著吳家小姐給她的舉薦信便去了衙門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