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在那姑娘手裏,尹謙的魂魄飄蕩在那姑娘身邊,雲輕岫腦子一懵,甩了水盆箭步衝了上去,劈手從那姑娘手裏奪過了簪子護進懷裏,控製不住地大聲說:“你做甚麼拿我的東西?”
那被喝斥的姑娘還沒開口,尹謙就先飄回她聲邊對她“噓”起了聲:“好輕兒,小聲些,莫要把人給引來了。”
雲輕岫這才緊張地往門外瞧了一眼,匆匆地去把房門給關了。
那姑娘見她這膽戰心驚的模樣,不禁笑了出聲,說:“方才見你換件衣裳都要取下這簪子,想必是愛惜得緊。這樣寶貝的東西,為何帶要帶進宮來?”
雲輕岫聽罷這話蹙起了眉,她猜不透這姑娘為何這樣問她,隻瞪著她不說話。
那姑娘瞧見她的神色,便抬起自己的空蕩蕩的左手腕晃了晃,說:“方才這手上還戴著我祖母臨終前傳給我的碧玉鐲子,可去給姑姑塞銀子的時候被姑姑瞧見了,一開口便要了過去,我連一句舍不得都不能講。你若真心寶貝你那簪子,最好莫要讓人給瞧見了。”
說完,她就坐回了自己的床鋪上,收拾自己的東西。
雲輕岫手裏攥著簪子,遲疑了好一陣,才支支吾吾地向那姑娘道了聲謝,還說:“我在素女宮裏沒瞧見官家女子,應是被送到別處去了。”
那姑娘手上一頓,冷笑一聲說:“你想還我人情,也該說幾句有用些的。這事我方才已經從姑姑那裏知道了,那些官家小姐,就住在不遠處的儲秀宮裏。”
“儲秀宮?那可是秀女住的地方。”雲輕岫說。
那姑娘回頭打量了她幾眼,說:“聽你這口氣,像是知道些宮裏的事。”
雲輕岫一驚,知道自己又說了讓人起疑的話,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遮掩過去,尹謙說已經給她支招了。她便按著尹謙的話說:“我有一個表姐在京城裏賣過藥,與幾位官家小姐交好,打聽到了些宮裏的情況。我能進宮來,也是托了這位表姐幫忙。”
那姑娘一笑,說:“巧了,我家裏也是賣藥的。我叫辛夷,你叫什麼?”
雲輕岫說:“秀雲,我叫梅秀雲。”
互通了姓名,兩人便感覺親近了些。雲輕岫看著那姑娘盯著左手腕出神,又想起尹謙說過的話,便勸她說:“姑姑隻是貪財,那鐲子放在手裏也不會抵當了出去,多半仍會留在宮裏頭。宮裏身份高一等,低一等,便是天差地別。隻要你將來身份能高人一等,那鐲子自然是說要回來便要回來。”
辛夷歎了聲說:“你能想到我,我如何想不到?隻是在宮裏活命尚且不易,要高人一等吏是談何容易?”
雲輕岫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外頭就傳來了同屋姑娘們有說有笑的聲音。辛夷立刻把頭別到一邊,擺出了一副冷漠的麵孔,雲輕岫也連忙將簪子揣進了懷裏,撿起水盆放好,回到了自己的床位邊。
四個姑娘有說有笑地回來,一進屋就看到雲輕岫和辛夷互各自坐在自己的床位上,誰也不瞧誰一眼。之前安慰過雲輕岫的那個姑娘隻瞧了辛夷一眼,說向雲輕岫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