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認出了宮裏藥瓶,知道她定是給過誰好處的,便幹咳了幾聲,背著臉衝雲輕岫搓了搓手指頭。雲輕岫起先還沒反應過來,被尹謙提醒了之後,才忙從身上掏出十幾兩碎銀子塞進了兩位巡夜公公的手裏。
兩位公公得了好處,語氣立刻好了不少,麵上了有了笑意,說:“夜深了,早些休息。出來上茅房記得點個燈,烏漆抹黑的,咱家還以為宮裏進了歹人。”
雲輕岫幹一聲說:“公公說得是,奴婢下次上茅房一定記得點燈。”
“記著了就好。”兩位公公說完,又拎著燈籠繼續巡夜去了。雲輕岫不敢耽擱,連忙摸黑跑回了房裏。
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躺回了床上,看著尹謙鑽進了櫃子裏,她才合上了眼睡去。雲輕岫進宮之後,最擔心之事莫過於尹謙半夜亂跑。國師就在宮中,尹謙若是在宮中亂跑,實在太過危險,隻有看著他乖乖地呆在這房裏,她才能安心。
可是她忘了,尹謙從來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在她一睡熟,尹謙就悄悄從櫃子裏溜了出來,在她身站站了一會兒,就飄出了房門。
次日一早天還沒亮,素女宮裏就亂成了一團。雲輕岫剛一穿好衣裳,就與同屋姑娘一起被公公給請到了小院中間,站到了姑姑麵前。唯一沒有同她們一起被請來的青青正掛著淚痕站在一臉肅然的姑姑身邊。
桂蓉姑姑冷眼挨個從她們五人身上掃過,薄唇一碰,說:“青青今早來向我告狀,說她的珠玉簪子被偷了。你們幾個可有瞧見?”
一聽說有人丟了東西,其他的宮女們就都圍了過來,在旁邊竊竊私語,不住地打量著站在姑姑麵前的雲輕岫幾人。
被害的四個姑娘齊齊地搖了搖頭,雲輕岫更是一臉茫然地看了青青一眼,又偷眼掃了眼其他的四位姑娘,沒瞧出什麼端倪。正等姑姑發話時,忽然一個叫曉玉的姑娘伸手指向雲輕岫,說:“稟告姑姑,昨日夜我醒了一回,發現秀雲沒在房裏,會不會是她偷藏了簪子?”
雲輕岫大驚失色,連連搖頭:“沒有,我沒偷什麼簪子,不是我!”
姑姑眉頭一皺,還沒張口說話,青青就掛著眼淚搶上前一步,聲情並茂地對雲輕岫說:“秀雲妹妹,那簪子是過世的娘親留給我的,你若是拿了,就還給我吧。”
雲輕岫被她這麼一說,簡直百口莫辯,心裏也急了,卻隻能望著姑姑翻來覆去地說那幾句話:“我沒偷,我真的沒偷過什麼簪子。”
桂蓉姑姑眼皮一挑,對身邊跟著的小公公說:“去搜。”
公公應了一聲,就進了屋裏拿出了雲輕岫的包袱,全攤開了放在姑姑麵前。
姑姑瞥了青青一眼:“可有你被偷的簪子?”
青青上前把包袱翻看了幾下之後,衝姑姑搖搖頭說:“沒瞧見我的簪子。”
“那便是誤會了。”姑姑一擺手,小公公就將包袱原樣包好,交回了雲輕岫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