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輕岫輕點了下頭,扶她回床邊坐下:“正如你說的,你包袱裏頭的首飾件件比那簪子精致,何必去偷她那簪子?”
辛夷聽罷一笑,輕瞥她一眼說:“她那簪子我才看不上眼,真要偷,也該偷你那支。”
雲輕岫聽了,下意識地按住了懷中的簪子。
辛夷見了又是一陣調侃:“那簪子雖然精致,看著卻不像是舊物,你這般在意,莫不是情郎送的吧?”
“情,情郎?你胡說什麼?”雲輕岫麵上一紅,偷瞟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尹謙,慌忙把臉別到一邊去。
尹謙倒是笑嘻嘻地在一旁回話說:“辛夷姑娘好生聰明,猜得一點不差,可不就是情郎送的麼?”
雲輕岫聽得麵紅耳赤,一眼瞪了過去,啐道:“胡說八道!”
辛夷聽不見尹謙的話,以為雲輕岫是在說她,笑嘻嘻地應聲說:“是是是,我胡說八道,那簪子不是情郎送的,是心上人贈的。”
“你……”雲輕岫被調侃得好生羞惱,正想說她幾句,就聽見外頭傳來了青青她們的說話聲,連忙閉了嘴,坐回了自己床鋪上。
辛夷也飛快地把藥盒和饅頭塞進了被褥裏,靠躺在床上。
青青一行人本來有說有笑地回來,但是一進屋就見到雲輕岫與辛夷二人就立刻板起了臉來,一副不屑與她說話的模樣。曉雲同樣一張臉拉得老長,不陰不陽地說:“跟個偷兒住在一起,咱們可得看好自己的東西,別被人鑽了空子。”
辛夷充耳不聞,連眼都沒睜,半點不理會她們的冷嘲熱諷。
不過下午的時候,雲輕岫就察覺到了自己和辛夷被宮女們排擠了的事實。大家都在刻意地遠著她,仿佛與她挨得近些,也會被她偷走東西似的。
“還真是人情冷暖,明明姑姑已經證明了我的清白,可她們卻還是把我當成了個偷兒。”莫名其妙被如此對待,雲輕岫難免有些憤憤然。
“人性就是如此,輕兒不必多想。這些會猜忌你的人,必然是不可交之人。經此一事也可看得出來 ,若是你在宮中遇了難處,何人會幫你,何人會落井下石。”
雲輕岫聽完,輕輕應了聲,可心裏卻是一陣唏噓。照尹謙這話看來,這素女宮中,竟是無一人可交了。即便是辛夷與她親近,也怕是境遇與她相同,除她之外無人可交而已。
“桂蓉姑姑或可討好一番,但切記,不能做得太過了,否則弄巧成拙。”尹謙忽然說。
一晃眼,過了半月。這半月中,宮女們在桂蓉姑姑的教導下學完了站立坐走等規矩之後,又開始學習女工、廚藝、泡茶等伺候人的活計。
“這些活計要靠天分,不需得你們學得多好,至少要拿出去不能丟主子臉麵。若是真有些才藝的,也能發配到相應的地方去工作。繡工出眾的可去司製房,給主子們繡衣裳;廚藝好的可以去禦膳房,給主子們做吃食;懂茶的可以去給主子們管茶配茶。有些才藝,你們便可不必像尋常宮女一樣做些粗使的活計,哪日出了宮,也能給自己謀條好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