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才會為世俗****所擾,活著,才能體會痛苦的滋味。但於死者而言,卻連愁緒,都是奢侈的。
轉身,穿過牆壁,來到後院。在後院站到天將破曉,才飄去了皇上的臥房。
進房,先看到踏腳上睡著的琴音。越過琴音撩開床幔,尹謙眼底閃過一絲殺意,雙手灌入陰力,準備掐上皇上的脖子時,腳下的琴音忽然哆嗦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薄被。尹謙警覺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回頭看床內躺著的人時,察覺到了不對。
此時,天已快亮了,尹謙飄回了雲輕岫的房裏,正好雲輕岫與辛夷二人也要起床,準備服侍皇上與琴音了。
雲輕岫見尹謙飄回來,瞟了他一眼,就挽發穿鞋匆匆趕去了廚房。早膳要在皇上起身前就準備好,上桌時,溫度要正好能入口,所以片刻也馬虎不得。
忙活了一早上,又是隨便塞了兩口吃的進肚裏,就要隨行出發了。兩人又累又困,勉強地跟在後頭。
“本以為跟著皇上下江南是件美差,誰想到,竟會這樣辛苦。”
雲輕岫說:“堅持幾天就好。我們兩個是女眷,沒見過哪家女眷是跟著馬車走的。”
“那為何我們……”
雲輕岫給辛夷使了個眼色:“怕是琴音姑娘想給我們些教訓吧。挨幾日就好了。若是就這麼走去江南,耽誤行程不說,死在路上,於皇上而言,也是個麻煩。”
辛夷聞言,沒再說話。
琴音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是半個主子,而她們不過是剛進宮的小宮女,地位懸殊。即便琴音殺了她們,於她而言,亦不是什麼大事。
路邊,一輛簡陋的馬車靠路邊緩緩行著,馬車不過是一輛板車和幾片草簾搭成的,拉車的是一匹老馬,隨性地走走停停。車夫似乎也不急,手拿著鞭子擱在身側,連一下也沒甩過。
皇上一行的馬車從老馬陋車旁經過,兩輛馬車錯身而過之際,似在假寐的車夫突然開口。
“姑娘氣色不好,近日有恙。”
若是尋常,琴音聽到這樣的搭話,定是睬也不睬,可偏巧今日早上,她一起身便覺不自在,先是渾身發冷,之後又身心疲憊,提不起勁來。於是,她拍了拍身旁的車夫,示意他趕慢些,好與老馬車同行。
“先生是大夫?”琴音問。
車夫摘下鬥笠,睜開眼開,是一副少年模樣。
“隻是個買藥的。”他說。
琴音見對方不過一少年,便失了性質,認為不過是一個信口雌黃的自大小子罷了。擺擺手,讓車夫盡快趕路。
“不出三日,姑娘定大病臥床。”少年又篤定開口。
琴音有些惱了,轉頭嗬斥:“你既不是大夫,如何斷定我三日便會病倒。不過一個走江湖買藥的,還真當自己是宮裏的禦醫不成?”
“姑娘這病,正好對了我的藥。”
“哼。”琴音冷笑一聲:“原來是打這個主意。三言兩語就想讓我掏錢買你的藥,我可不是那麼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