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是在說鳳醉嗎?
淩欣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瞳孔猛然緊縮成針狀,寒熠辰昨晚上對她說過,這淺醉公館是鳳醉的愛人龍熙淺為了他建造而成的,而當時取名時就采用了兩人名字最後的一個字來命名。
醉是鳳醉,那麼這淺便是龍熙淺了吧,也就是說是眼前這個男人了。
龍熙淺似乎沒有感覺到淩欣那微微詫異的視線,徑直坐在了靠窗邊的雙人沙發上,不怒自威帶著冷漠不近人情的丹鳳眼輕輕挑起,斜斜地看向了淩欣所站的位置,一開口差點嚇得淩欣當場魂飛魄散:
“怎麼?還不肯出來嗎?”
微微泛著淡紅色的眼眸就那樣不加掩飾地落在淩欣那透明暈著淺淡微白的身上,讓淩欣身子忍不住地一顫,卻還是沒有立即現身出來,萬一龍熙淺是騙她出來的怎麼辦?那樣的話豈不是蠢到了家。
淩欣不肯現出身來,龍熙淺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那富有侵略性的視線時不時會準確無誤地落在淩欣身上,讓她想要趁著男人不注意偷逃出去的念頭徹底在那似笑非笑帶著絲絲詭異的視線中徹底湮滅了,而且現在淩欣也知道龍熙淺這個男人是真的能夠看得見她,並不是在騙她。
“你身上有琀花的味道,或許你不知道吧,琀花是盛開在屍體上的花,隻有鮮血足夠多的時候,這種奇妙詭異的花才會綻放開來,寓意是不詳的死亡,隻有那些不是自然死去的人的靈魂才會齊聚在一起不肯散去,卻不知道自己該留下來做什麼,該幹什麼,明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卻不知道為什麼會一直徘徊在這個世界之上,真是可憐的悲哀啊!”
龍熙淺冷漠磁性的聲音響起,自言自語的像是再說給淩欣聽,又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龍熙淺說出來的話讓淩欣呆滯住了,身子在輕微顫抖著,屋內的溫度也因為她身上無意識釋放而出的冷氣急劇下降到了零度,但龍熙淺卻好像感覺不到那沁入骨髓的冷似的,也好像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那番話會給淩欣帶來怎樣的傷害和打擊。
龍熙淺就這樣一直靜靜坐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嘴角勾起來的弧度有少許莫名的詭異,無端令人身心發寒。
淩欣不知道現在自己正在想些什麼,又或者什麼都沒有想,總之腦子混亂一片,就在淩欣鼓起勇氣想要跑出這間壓抑翻騰著詭異氣息的客房時,龍熙淺有了動作,潔白如雪的手掌心中赫然躺著一塊泛著淡淡血紅的古玉,正麵雕刻著精致宛若盛開在玉上的琀花,在龍熙淺翻過那塊淡紅色古玉的時候,淩欣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快古玉背麵刻畫著的符籙,正和她脖子上這一塊兒古玉背後的符籙是一模一樣的。
淩欣的腦子“嗡”地一聲就全部炸開了,不管是內心還是腦海都是一片空白讓她無法思考,透明泛白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經摸上了胸前那塊似乎有點溫熱的古玉,雙眸有少許的空洞沒有任何焦距之色,冰白顯得異常脆弱的雙唇輕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龍熙淺沒有再說話了,隻是那雙野獸般淡紅的眼眸輕輕閃爍了一下,手腕一翻一轉那塊泛著淡淡血紅色的古玉已經不見了蹤影,而他本人也從沙發上起了身,頎長勻稱的身體就那樣背著陽光站在窗前,額前落下的發讓那雙如狼般凶狠不怒自威的丹鳳眼有些許不易察覺的哀涼和嗤嘲閃逝而過,淡漠冷冽的視線落在一直站在窗簾後不曾挪過一步的淩欣身上,簡單揮了揮手便直步走出了這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