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醉在淩欣說到心結和難堪痛苦的時候身子緊繃了起來,丹鳳眼沒有任何預兆地沉冷了下來,絲絲濃烈到絕望的殺意從那雙眼眸中蔓延開來,牙齒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點點血跡再次從破開的傷口中流淌出來,襯著那慘白和周邊如雪白皙的肌膚竟有種驚心動魄的妖冶美。
“鳳醉,不好好照顧自己,不好好活著,你拿什麼來讓玥玥寶寶原諒你,死很簡單,但死了就一無所有了,活著才會有希望,活著才可以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顫抖和害怕,你不是一個懦弱的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既然無力去改變,既然無法去放下,就去勇敢的麵對吧,別忘了,你身後還有愛著你的人,陪著你的人,你從一開始就並不是一個人!”淩欣似乎也清楚鳳醉再怎麼會失去理智受到刺激,也不會對她下手,所以申請依舊淡如柔水般說道,聲音溫和沒有任何一絲不耐煩和鄙夷在裏麵,讓鳳醉閉上了眼,任由淚水劃過臉龐。
直到玥玥寶寶徹底陷入了熟睡,淩欣和鳳醉也沒有在說過一句話,淩欣直到鳳醉需要的隻是時間和理解接受他的人罷了,不管那道坎他能不能跨過去,以後的他或許想要自殺的念頭會少了一點,也不用讓龍熙淺那個男人整天提心吊膽了。
從床上起身將玥玥寶寶放睡在了床上,細心地給他蓋上被子,但看到他手中還一直抱著的彩色毛絨球的時候頓時就哭笑不得了,輕輕將那彩色毛絨球拿出放在了枕頭邊,等弄完這一切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了鳳醉那低沉輕顫帶著濃鬱絕望痛苦和凜然恨意的聲音,很淺很淡卻無端地撥動著人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
“我是我母親撫養長大的,因為我父不詳,所以那個時候沒有任何小朋友願意跟我玩,每次他們看到我都會說我是野種,是我母親跟別的男人生下來的野種,每次都在別人的謾罵中渡過,那段時間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場黑白的噩夢,好不容易才將那段歲月熬了過去,卻不想等待著我的,是另外一場接著一場的噩夢,從未間斷過。”
淩欣靜靜聆聽著鳳醉說起以前他的生活,語氣很是平淡,沒有任何的起伏,淡漠如水像是再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讓淩欣心裏很不是滋味,酸酸澀澀地堵得她難受,眼眶紅紅的像隻可愛的小兔子。
“小欣,你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噩夢是什麼嗎?”鳳醉突然轉變了語氣,變得陰氣森森對淩欣說道,嘴角的鮮紅色映襯著慘白透露著凜然恨意的唇角弧度,雙眸依舊漂亮引人,卻不知為何淩欣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絕望和掙紮。
淩欣開口想要鳳醉不要再說了,可是還沒等她張嘴,那邊的鳳醉已經從單人沙發上下來了,踱步來到了窗戶邊,感受著微風帶來的青澀苦味,緩緩張開了雙臂像是迎接著那清淡澀味的清風,淡淡的話語似乎被風吹散開來,隨著那青澀苦味飄進了淩欣的心中,讓她蓄起來的淚水在鳳醉開口的那一霎那滾落出了眼眶,眼眸瞪大,帶著不可置信。
怎麼會這樣?
鳳醉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淩欣那臉上劃過的淚痕,酒紅色碎發下宛如柳葉的眉宇輕輕蹙了蹙,大步來到了淩欣的身邊,似乎想要抬手去擦拭掉她臉上的淚水,卻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收回了手,低下了眼眸淡淡道:“對不起,把你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