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清可不會等下去,何況彌羌信奉神明,他對這些神秘的事情,比駱子衿要敬畏很多。所以利用一切機會,他也要在仙官行動之前救下駱子衿。
“我說過了,不管是回到她原本的世界,還是一起赴死,如今她都要和我在一起了!”
仙官躲開林景清的招式,一步也沒有離開祭台的邊緣,也絲毫沒有放鬆對駱子衿的禁錮,甚至還有空隙望著西方的天空。
“彗星來了!”
說著,突然湊到駱子衿的耳邊,就算再怎樣冷情薄涼的人,現在也有了笑意。
“我會帶著你跳下去,要麼死,要麼去向你原來的世界,但不管怎樣,我們將永不分離!”
西方天空上,那顆本來尤其明亮,尤其引人注意的星星,果然是一點點黯淡下去,而從北方的天空,有一個閃亮的星星,一點點地遊了過來。
駱子衿自己也急的不行,眼見著兩顆星星就要在天幕上重疊,她是緊緊抿住嘴唇。
“駱子衿,不管生死,我和你不會分離!”
當兩顆星星交疊的刹那,仙官果然擁著駱子衿從祭台上躍起,隻是寒光驀然一閃,然後就是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還有人悶哼了一聲。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
駱子衿放開匕首的手柄,在仙官走神的一瞬,用力掙開,兩個人分別向下落去,不無意外地,一個白影晃過,她已經被有力的手臂攬住,天旋地轉中又回到祭台的邊緣。
而那個黑袍的男子,帶著陰冷沉沉的臉,明明是落下高高的祭台,卻像是融入了黑夜一樣,已經沒有了蹤跡。
“原來真的可以回去!”
“可是你已經錯過了機會!”
林景清緊緊地抱著懷裏的人,心跳飛快,剛才要不是看到她拿出匕首,他是打算和他們一起跳下去,大不了到另外一個世界,重新將駱子衿奪回來。
可是這個趁著冷靜的女子,在最後時刻依然如此冷靜,著實讓他感到欣慰,因為以前那把匕首是來對付自己的,如今總算是刺向了別人。
“他傷的很重!”
“沒有關係!我們那個世界,要治好這樣的傷,就隻要做一個外科手術就可以了!”
駱子衿從剛才的緊張形勢裏麵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看天空,那交疊的兩顆星星已經分開,各自走在各自的軌跡上麵。
清涼的風吹在臉上,讓她並沒有什麼傷感,於她而言,兩個世界都有不可舍棄的羈絆,既然來到了這裏,在這裏落地生根,那麼這裏才是她的皈依。
而身邊這個男人,才是她最舍棄不下的陪伴。
“我人生最大的噩夢,就是在這個祭台上,如今最大的幸運,也是在這裏!”
淡淡的語氣,不複當初眾叛親離,九死一生的怨恨,駱子衿回握著林景清的手,將一聲歎息散在風中。
“我想,我是真的看開了!”
再也不會把當時絕望的感覺,再一次生拖硬拽地,放在如今的生活裏麵,也再不會懷疑這個人的情,一生何其短暫,也許有一天來不及告別,一生何其漫長,也許走到頭還覺得不夠。
“和所有幸!”
清淺的笑聲,回蕩在夜風裏麵,林景清攬住駱子衿的肩膀,帶著她走下高高的祭台。底下的羽林軍都尚且還在震驚當中,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個突然消失在半空的身影,還是讓人們感到詭異。
“陛下!方才……”
“大祭司意圖弑君,被清大人攔住之後,已經逃走了,讓京兆尹在城門盤查,當心讓他逃出城去!”
駱子衿打斷了蕭彧的話,因為她實在是不想解釋這種靈異的事情,可是又不想懸著,讓扶疏城的百姓猜來猜去,導致各種流言甚囂塵上。
於是撓了撓林景清的手心。
“大祭司武功甚高,能在眾人眼皮底下逃走,恐怕不好再找到了!”
“蕭統領,這事就交給你和京兆尹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果然就讓人們信服了,等到蕭彧領命離去,一個黑衫女子卻匆匆而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中空空無一的祭台,看著隻有涼風和月光的夜晚。
廣場上的人都散了,隻有晏榮還帶著人,等候在龍駕的左右,林景清則是陪在駱子衿的身邊,看著那個久久地站在祭台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