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1 / 2)

我問佛,三界是什麼?佛說三界是欲.色.無色三界。

我問道,三界是什麼?道說三界當然是天地人三界。

我問李二,你他娘的知道三界是啥不,李二啃著手裏那扇羊排說三界是他今天從家去了三姑家又去了學校,它們就是他的三界。

我問萬事皆曉的禪師,三界是什麼,禪師說你今天愛上一個女孩明天拋棄了她後天又愛上了她,那她就是你的三界。

我忽然懂了,三界就是三界,它可以是佛是道也可是愛,也可能是浙江省三界鎮。

但對於李若生來說,三界也許不是三界,非但如此,人也不一定是人,鬼更可能不是鬼,在他27歲懷著贏娶白富美爛大街的夢想上任CEO那一天,是萬萬不會想到這些道可道非常道的鬼話會與他沾上千絲萬縷的聯係。

夏天燥熱的空氣惹得寫字樓內的人心浮氣躁,空調散的去自然的火,卻去不掉人心裏的火,更何況那火苗一樣熾熱的光芒打在摩天大樓外側的玻璃板上,與那大城市裏特有的漫無休止的汽車鳴笛聲共同折磨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太陽放射出一道道巨大的光柱就仿佛像一隻隻從天空俯衝下來的火龍要吞掉整座寫字樓。

李若生此時正把雙腳搭在辦公桌上,整個身子都後仰在那張阿根廷進口的牛皮沙發上,滿身的虛汗讓一身的西服恨不得和皮膚連成一體,皮鞋麵反射著外麵透進的熱光,亮的簡直刺眼,李若生狠狠用力的閉著眼,兩道眉毛擰成一條線,腦子近乎一片混亂。

上任僅僅三個月,公司就瀕臨破產,他這個總經理不但難辭其咎,再加上還有幾宗財務造假案牽出一群狼狽為奸的中層,這群狗.日.的不知為何串通一氣,眾口一詞的把責任都推卸到他身上,所謂三人成虎縱有百口也難辯,更何況公司那些守舊的老董事早就有意向撤掉他,要不是苦於師出無名,他早已淪為輸家,但如今看來似乎大勢已去,被落井下石是或早或晚的事。

此刻離召開董事會還有十五分鍾,一切內外環境的條件都對他極其不利,如今最好的權宜之策就是緩兵之計,多年來商場裏的摸爬滾打早已讓他學會了冷靜思考,以便尋找敵人的破綻,他拉開領子,深呼了一口氣,心想如果不管是伸頭還是縮頭都是一刀,索性破罐子破摔,撕破了這層臉皮又如何?這公司上上下下的實務位置的有哪個幹幹淨淨?如果我秉持著這背水一戰的姿態,料想他們也應不會逼的過緊,思定起身,他推開辦公室的門,徑直朝著會議室走去,留下一聲聲清脆的皮鞋聲回蕩在走廊中。

一切都如李若生先前料想的一般,自打會議一開始,幾位中層就把最近公司的表現全都歸咎於他過於激進的投資策略使得公司的流動資金無法應對需求激增,順便還把近期涉及造假調查的事件歸咎於為他對下屬行為的默許,更為可氣的是董事會裏幾位原本支持他的元老也怒目圓睜的指責他,絲毫沒有從前分利求股時膩膩歪歪的那些情分和理解。

李若生不待其誇誇其談結束,抬起了手掌鼓了三下,插話道:“好,好,好”三聲好聲聲不同聲聲彈出了一番弦外之音。

“我李某知道各位人情世故遊刃有餘,懂得如何落井下石,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賬目上的數字是做與在座的哪些位看的,你們想要推我下去我沒辦法反抗”說到這裏他用手掌一敲桌麵“我隻能保證,我臨死前一定會咬掉各位一塊肉”說罷便向著列席的所有人環視了一圈。

陳青雲是董事會裏的老人,也是公司最早的幾位創始人之一,行事風格一貫以冷靜和保守著稱,老頭一皺眉,覺察此時這氣氛過於激烈,便打斷了李若生的話:“小李,這件事情如今還沒有得到徹底的調查,也沒有人說這案子的頭子一定是你,隻是如今的你亂事纏身,的確沒辦法管理手下這一幹人,別的先不用說,三天兩頭這監察會的人總叫你去做調查,你讓公司正常的事務審批如何進行?”

李若生心裏本想這碼子事沒人提也就罷了,一提起這事反倒讓他火上心頭:“陳叔,您這一把歲數大風大浪過的比我多,這點把戲您不會看不穿吧,這監察會的人根本不是為了調查案子而來的,這分明是有幾位老家夥仗著自己在監察會的影響力暗示他們來查我,要不是我的秘書小劉撞見他們在非工作時間秘密會談,我還真以為我自己犯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