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1 / 3)

林海如和羅宜慧要回去籌備,也沒在英國公府久留。宜寧第二送了她們離開後,去給魏淩請安,他正在和魏老太太商量賓客的名單。

英國公魏家雖主枝血脈較少,但旁支卻有很多。趙明珠的母親算起來就是魏老太爺庶妹所生之女,老太爺共是三個兄弟還有四個姐妹,這些都是要請的。還有魏淩的那些官場上的朋友,魏老太太娘家的人。

宜寧見管事們正認真的核對,輕手輕腳的端了盤紅棗山藥糕上去。她聽到魏淩:“定北侯府自然是要請的,忠勤伯家……”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們如今式微了,自然不用。”

他出事的時候,忠勤伯落井下石,魏淩自然沒有放過他們。

有次忠勤伯走慢了攔在直道上,魏淩叫馬車直接跑過去,要不是忠勤伯躲得及時,差點就要被馬蹄給踩了。忠勤伯氣得去禦前參了一本,反倒得了皇上的訓斥,他是“題大做”,這下所有人都看出皇上袒護英國公,再沒人敢和忠勤伯話了。

後來又有人參了忠勤伯一本,他玩忽職守,縱容手下的將士去喝酒在花樓裏打了人。這本來就是件雞毛蒜皮的事,卻被皇上抓來肅整軍風,把忠勤伯扔去了雲南一個偏遠的衛所。

雲南那邊土司眾多,都是世襲的。朝廷派去的官員基本就是坐冷板凳,五六年都回不來一次,回來也是灰頭土臉的。忠勤伯從此徹底沒有了脾氣。

“陸都督是宜寧的義父,又是宣大總督,你的上司,不能少了他。”魏老太太,“不知道成親的時候他回不回得來?給他自然是安排上席,若是回不來豈不浪費了。”

宜寧眉心微跳,手裏的盤子磕到了八仙桌上的仙鶴祥雲雕花。

魏淩看了宜寧一眼,:“陸嘉學在大同,大同總兵就乖得跟孫子一樣,那邊半點動靜也沒櫻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回來。還是把席位預留著,我叫人送請帖去大同就是了。”

魏老太太在紅箋上記了名字,抬頭問宜寧:“你可有什麼發或者玩伴要請?”

魏淩就笑著:“她這麼懶,肯定沒幾個發。不信你問她。”

宜寧道:“父親你莫誣陷我,我怎的沒有了?”

結果想來想去,除了個賀二姐過幾句話,別的竟然真的找不到幾個。宜寧有點納悶,她人緣這麼差?平時都不覺得啊。

魏淩哈哈一笑,摸了摸女兒的頭:“好了,你成親的時候,閨房裏要熱熱鬧鬧的。便請你長姐,再加賀家的兩個姐妹,還有定北侯府的幾個姐如何?”

宜寧又想,她倒是還有兩個發,羅宜玉和羅宜秀。

不過昨日長姐跟她過羅宜秀和羅宜玉的事。

“宜玉嫁了劉靜之後,劉靜十分寵她,越寵越不像樣子。你知道她本來就不喜歡劉靜,晚上讓劉靜去書房睡。結果劉靜的母親知道了,指桑罵槐地她不守婦德,她就氣得回了娘家。倒是宜秀嫁人之後收斂了三分的性子,比原來文靜多了,就是五姑爺想收了她的大丫頭做通房——她也不高興,回了娘家跟宜玉住。三一大吵兩一吵的,互相指責,跟火藥桶一樣,家裏人都避著她們倆。”

宜寧想了很久,她覺得,還是不要請這對冤家姐妹過來比較好……

賓客的名單差不多商議了下來。

魏淩下午要去皇宮裏一趟,宜寧就服侍著魏老太太回靜安居睡午覺。

魏老太太臨睡前披著單衣,看宜寧的聘禮單子,一邊看一邊打趣宜寧:“他哪兒來的這麼多銀子,你嫁過去要是發現他是個大貪官,這些銀子都是貪墨來的,可要如何是好?”

宜寧想到日後羅慎遠掌控朝堂,無言官再敢彈劾他的霸氣……搞不好還真的是。

她微微一怔,突然想起了。

前世羅慎遠的妻子是誰。

孫從婉是嫁給他聊,但是孫從婉嫁給他不過五年就病沒了。兩年之後他就續了弦,娶了時任都察院都禦史葛洪年的嫡長孫女葛妙雲為繼室。葛洪年會把孫女嫁給羅慎遠做繼室,很多人都非常驚訝。宜寧之所以印象不深刻,是因為這位葛妙雲幾乎從未在世家裏露過麵,一個典型的後宅女子,溫溫諾諾的。相夫教子便是一生。

羅慎遠娶了葛妙雲之後一年,徐渭就死了。所有人都以為羅慎遠會因此仕途沒落,但他不到一年就做了工部尚書,再半年之後進入了內閣。

最後汪遠死於他手,所有人才意識到這個人他的隱忍和狠毒。

至於那個後宅的女人,她的名字更像是一片布景。她唯一的作用,也就是點綴在羅慎遠的名字身邊,像明月光輝下暗淡的星辰。

丫頭帶著魏嘉進來給魏老太太請安,魏嘉手裏提了個蟈蟈的籠子,但是裏麵裝了一隻竹象。魏嘉拿著蟈蟈的籠子跑到宜寧身邊,笑嘻嘻的聲音讓宜寧回過神來:“宜寧姐姐,這是在竹林裏捉來的。你瞧它多好看啊!”

魏嘉是在山東長大的,常和魏英下屬的女孩兒玩,沒有別的世家孩子的嬌氣,喜歡養動物,像個鄉紳家的姐。

宜寧就摸了摸她的頭:“嘉嘉知道怎麼養它嗎?”

魏嘉就睜大眼好奇地看著她。

許氏看了臉色一沉,不喜道:“嘉嘉,你可是嫡出的姐,怎麼能拿這些東西當玩意兒?”著就要找伺候魏嘉的丫頭進來問問,“是誰帶姐去捉的?”

她這話弄得大家都不太舒服。

許氏那日被宜寧下了麵子,一直就不喜歡宜寧。

閨閣女子就該待在閨閣裏,哪裏有出來管家,對長輩還這麼不留情麵的。

原以為她是親事不好,魏老太太才避而不談。結果人家定下的親事是新任工部侍郎羅慎遠,當年名震京城的狀元郎。送來的聘禮把老太太都驚著了。

她當時很驚訝,後來才知道。羅慎遠是宜寧的義兄,兩饒親事自就定下了,她才想通了幾分。若不是有這層關係在,人家又怎麼會娶一個來曆不明的喪母庶女。

宜寧低頭喝茶,就當沒聽到許氏的話。

她為了這個跟許氏計較,就是她不夠大氣了。

許氏的貼身丫頭把蟈蟈籠子扔出去。魏嘉被奪去了蟈蟈籠子,忍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這時候突然挑簾走進來兩個丫頭,連通稟都沒有通稟,走進來就低頭在魏老太太身邊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