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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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之後迷迷糊糊,意識不清。她隻能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放在軟和的被褥上。

有丫頭圍上來給她換衣裳:“太太在日子裏,受不得涼啊……”

“我們先把太太的衣裳換下來才是。你找個丫頭去抬爐子進來……”

“呀!太太額頭燙得很,要不要請郎中來?”

又有人答道:“大人已經派人去請了,別急!”

宜寧任人擺弄著,越來越昏沉。似乎簾子被挑開,又有低沉的聲音傳來:“燒得可厲害?”她被人抱到懷裏,又被輕輕拍了拍臉蛋:“宜寧,別睡著了。你還有甚的不舒服,告訴三哥。”

什麼不舒服……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啊。

羅慎遠瞧她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了,隻知道癱軟在他懷裏,躲避他想拍自己的手。他把她身上的被褥揭開仔細看。是挺淒慘的,腳踝又腫了,皮膚一點血色都沒櫻

他把她蓋好,叫丫頭端藥過來。他坐在床頭親自一口口喂她。幸好她還知道要喝藥,最後是兩勺糖水。又把她的腳踝塗了藥膏再次包紮。羅慎遠才讓丫頭們退出去,他和衣躺在床上,結實的手臂將她抱進懷裏:“眉眉,好好睡吧。睡醒就不難受了。”

宜寧終於覺得自己幹燥舒適,窩在溫暖的懷裏。

若不是生病,他很少有這樣哄饒柔和語氣。宜寧反抱住他結實的腰身,頭埋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頭都已經亮了。她居然沒在內室,而是躺在外麵的羅漢床上,旁邊就是火爐子。屏風圍著,珍珠正靠在她的床沿打盹。宜寧看一眼屋內的滴漏,竟然都快要正午了。

見她醒了,珍珠挺高心。“……您都睡了六七個時辰了!”

宜寧覺得身上輕了不少,終於沒那麼難受了。隻是剛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昨夜她高燒,肯定沒人敢給她洗澡。她讓珍珠扶她起來,吩咐道:“叫人熱水,我洗洗身子。”

泡在木桶裏,宜寧的頭發濕漉漉的,她取下簪子,幹脆把頭發放下來等它晾幹。丫頭往水裏滴了幾滴玫瑰露,宜寧聞著玫瑰味兒,在熱水裏放鬆了許多,才問珍珠:“這幾日府中如何?”

“怕走漏了您不見的事,三少爺稱您在楊太太府上做客。奴婢也不敢在府中露麵,由三少爺送去田莊裏避著。故府裏的事奴婢也不清楚。”珍珠輕聲。

三哥做事想來仔細,想必她不見的事,府中也是瞞得死死的。

他要操心朝堂的事,還要管府上。就是三頭六臂也忙不過來。若是沒有娶她,他怎麼會需要擔心這些事。

宜寧沉默,片刻後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午時都過了,姑爺早上把您抱出來才出的門,不知道下午能不能回來。”珍珠從丫頭手裏接過綾布給她擦身體,然後又從另一個黑漆方托盤上拿起潞稠做的單衣。剛要給她穿衣服,撩起頭發卻看到她後頸的一道口子。珍珠呀了一聲,“太太,您這怎麼傷著了,誰做的?”

“……竟然還在流血。”宜寧伸手按了按傷口,吩咐道,“去找些藥膏來。”

珍珠應諾出去。宜寧站起來,披了件靛青色團花褙子出淨房。玳瑁端了湯藥碗來給她喝。

珍珠找了藥膏進來了。宜寧撩著頭發側頭,等珍珠給她塗藥。

珍珠邊抹邊道:“都督大人也不知道是劫持您做什麼,竟然還傷了您,您可是他的義女……”

“此事不再提了,他不顧別人肆意妄為,我也沒拿他當義父。”宜寧覺得珍珠的手按得有些用力,微皺著眉頭。

她覺得病得沒那麼重了,又問沈越等人。有幾個人被打傷了,幸而沒得大礙。羅慎遠發了幾十兩銀子送了些雞鴨補品,已經養得差不多了。

“您要不要去給夫人請安。這幾老爺在夫人那裏,時常起您……”玳瑁在旁邊問她。

宜寧還沒有好透,但是她被劫持這幾都沒有聲息,推在楊家做客其實並不合規矩。故她自然是要去的,叫了樓媽媽進來給她梳頭。

宜寧到了正房那裏,瞧見羅成章正在逗楠哥兒,對於這個老來得子,羅成章也是十分寵愛的。楠哥兒長得粉團一般,穿著紅色的福字褂,軟乎乎的手抓著根地瓜幹,正努力啃,他咬又咬不動,塗得到處都是口水。

他跟親爹不熟,反而看到羅宜寧來了,欣喜地從羅漢床上撲起來,要宜寧抱。

宜寧看到期待地伸出手的楠哥兒,再看看他手上的口水,沒有動作。的楠哥兒伸出的手不肯放下,看到宜寧不肯抱他,似乎有點疑惑,又有點委屈。

宜寧才把他接過來,家夥立刻就摟住了她的脖頸,並熱情地喂她吃自己咬過的地瓜幹:“嫂嫂,甜甜……吃甜甜。”

宜寧抱著楠哥兒給林海如和羅成章屈身:“父親、母親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