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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府卻真正的熱鬧起來,羅成章回府後立刻吩咐了宴席。外麵的百姓都是一臉敬仰羨慕地看著羅府的排場,來恭賀的人絡繹不絕。宜寧身為羅三太太,要招呼來的女眷,一直腳不沾地地忙到了晚上才歇息會兒。
宜寧累了一回來,剛讓珍珠去打些熱水來泡腳,就看到羅慎遠站在拔步床前。
結果剛走近些,就發現羅慎遠手裏的盒子……是前幾日在英國公府的時候,趙明珠偷偷給的冊子!羅慎遠看著手裏的東西,表情似乎有些微妙。
宜寧頓時紅了臉,立刻去搶:“你……你當沒見過!這是壓箱底的東西。”他從哪兒找出來的?
羅慎遠瞥了她道:“用這個壓箱底?”他道,“這些東西我沒收了,你不該看這些書。”
宜寧哭笑不得,拿回來後她一頁未看過,就讓玳瑁收起來了。這下沒收更不用看了。
“你今累了,先歇息吧。”宜寧過去給他寬衣。
羅慎遠垂下眼。在她靠近自己的時候,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並把她按到了身下。宜寧就聞到了他話中的酒氣,她就知道羅慎遠喝多了。
宜寧疼得臉色微變,怎麼喝酒了力氣還是這麼大!
她正想什麼,羅慎遠卻壓在她身上,閉上了眼睛。
他這麼沉!宜寧被他壓得臉黑,卻發現他凝視著自己。他的側臉無比的清晰,從眉毛鼻梁到嘴唇,一寸寸熟悉陌生。他的下巴上冒出一點胡渣,有些刺手。闊額濃眉。
實在是酒氣熏人,宜寧費力從他身下爬出來,誰知剛一動就被羅慎遠反手抓住。他問:“你要去哪兒?”
“你喝多了。”宜寧,“我叫丫頭給你備洗澡水。”
“嗯。”羅慎遠應了聲,才閉上眼睛。
冬日甚寒,但晨起的陽光挺好的。
羅慎遠醒來的時候,透過窗紙的光線照在床上,他就看到蜷縮在他懷裏酣睡的宜寧。
他揉了揉眉心低歎一聲,喝酒誤事。
宜寧似乎也被吵醒了,她下意識地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羅慎遠立刻側起身擋住了外頭進來的光線,把她擁在裏頭。伸手又放了一道帷帳下來,屋內便是昏暗不清了。他低聲:“還早,你好好睡著。”
羅慎遠起身去淨臉,一會兒又撩帷帳進來穿衣。宜寧這時候已經醒了,突然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騰空抱起來了,往床裏麵放了些,她聞到一股胰子清香的味道,抱得很穩。她沒有睜開眼睛,怕他看出自己是醒聊。
等徐媽媽端著銅盆進來給她梳洗的時候,光大亮,羅慎遠已經去上朝了。
宜寧吃過早飯站院子裏,端詳這後院的布局,看了一會兒覺得不太順眼。叫府裏的管事過來:“……把那幾株鬆樹都挪開,擋著風水了。再給我買些葡萄苗來,在這裏搭個葡萄架。”
宜寧很喜歡院子裏搭葡萄架,夏日乘涼的時候,枝椏上就是累累的紫色葡萄。成熟後摘下來還可以分給各房各院。
除了管事來拜見她的那次,這是宜寧第一次召他過來。管事有些猶豫:“三太太,這冬日裏搭葡萄架,葡萄能活嗎……”
宜寧轉頭看他。在英國公府的時候,她是樹立威信聊,什麼下麵就有人飛快地去辦。她又回過頭看了看那幾株茂密的鬆樹,照進冬暖閣的陽光都給擋住了。“自然能活,你去準備就是了。”
管事應喏退下了。這三太太看著年輕稚嫩,和和氣氣的,嚴肅起來竟也一不二的。
搭葡萄架是沒有什麼……但這院中的擺設可是三少爺親自規劃的。
等羅慎遠下朝回來了,管事就連忙過去告訴他:“大人,夫人今……要把您院中種的幾株鬆樹挪走,種葡萄藤。那三株鬆樹可是您特意從鳳凰嶺移回來的,是風水局。廢了好大力氣,的猶豫便還沒去做。”
羅慎遠聽了就道:“……她要挪就挪吧,以後她做什麼都隨著她。不用來告訴我。”
隻要她不覺得無聊就校
管事很想問,三太太要是想把房子拆了呢?您也同意?
三少爺這麼有原則的人,怎麼就這麼縱容太太亂來呢!
但羅慎遠已經進了院子,隨行的林永回頭低聲跟他:“有點眼色,聽三太太的就校”
管事得了林永的指點,連忙點頭應下。
宜寧在書房裏看府中的賬目,林海如把這些給她管了。好在跟魏淩失蹤的時候,英國公府的賬目比起來還不算什麼,旁邊站著幾個婆子正在和她對賬,她的神情平和自持,很有管家的樣子。就是旁邊放了一盅湯,聽一會兒就喝一口。
羅慎遠靜靜站了一會兒。看她還挺忙的,就沒有打擾,先去淨房裏換官服。
“大人,奴婢服侍您更衣吧。”羅慎遠正在換中衣,突然聽到一個丫頭的聲音。
他回過頭,眼睛微眯,這個丫頭他從未見過。生得非常漂亮。
見羅慎遠不話盯著她,花容低著頭,語氣柔順:“太太擔心您沒人伺候……奴婢來伺候您更衣。”她已經觀察好些了,趁著廚房那頭忙沒人看著她,才摸到正房來。丫頭都跟著宜寧在屋伺候,正好羅慎遠沐浴更衣是不要丫頭伺候的,這裏反倒沒人。
她的手剛碰到羅慎遠的衣袖,知道羅大人還看著自己。淨房裏狹,他的氣息無處不是。她越發的緊張,手都有些發抖。
突然,一隻大手捏住她,然後把她拿開了自己的手。羅慎遠淡淡地問:“我記得你是新來的吧,太太不是讓你去廚房伺候了嗎?”
“奴婢前些日子已經到太太這裏來伺候了。”花容低下頭,她與他相觸,手心一片酥麻。想起方才過來的時候眾人圍著太太,她忙:“太太,太太正忙著看賬本,所以沒空。”
似乎是為了佐證自己被提到太太身邊來伺候了。
“你出去。”羅慎遠抬起手自己整理袖子。
花容沒想到他竟然是拒絕,臉色一白,有些失望地抬起頭。她……她不夠好看嗎?
“大人……您的外衣……”
“滾出去!”羅慎遠突然冷冷道。
花容宛如被澆了盆冷水,渾身上下都冷透了,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湧上來。
羅慎遠整理好袖子出了淨房。
看守在書房門口的婆子看到羅慎遠過來了,臉色不是特別好看,婆子都忐忑起來:“大人……太太在裏麵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