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回來啦,娘說您出事了,可擔心死嵐兒了。”一個著粉色褙子背著淡藍色淺草掃花裙的姑娘旋風一般的吹了進來,直奔著軟榻上的蘇平文。
李清宛用眼睛的餘光瞄了一眼那姑娘,隻見這姑娘眉眼彎彎,自帶一股笑意,唇紅齒白,還有二個酒窩顯得俏麗可愛。
蘇平文顯然是很喜歡眼前這個姑娘的,一見她撲來,方才嚴肅的表情也舒展開了:“你這個小猴子,還知道記掛你爹爹?”
“爹,您說什麼呢,嵐兒可是一直想著您的。”蘇青嵐扭股糖似的粘在蘇平文的身上,死活不肯走。
羅雲嬈笑著將蘇青嵐從蘇平文的身上扒拉下來:“嵐兒,你爹爹剛回來,你就消停一些吧。”
蘇青嵐嘟著嘴似不樂意的樣子,此時旁邊一個衣著樸素的婦人走進來在一旁道:“二小姐也是記掛老爺的,再說了老爺向來疼愛二小姐,此時見了二小姐,恐怕什麼勞累都忘記了”
李清宛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身著暗青色衣衫的婦人正看著蘇青嵐笑意吟吟,這婦人衣著不見華麗,頭上也隻帶了二根簡單的珠玉釵子,眉眼間帶著一團和氣,皮膚白皙,身材中等,看上去倒像個極好相處的人。
這婦人的身邊還站了一個姑娘,看上去比蘇青嵐稍微大一些,性子也沉靜許多,樣子有些像方才說話的那個婦人,眉毛細長,剪水似的雙瞳,鼻尖微翹,笑起來好像初放的海棠,自有一股嫻靜的氣質。
李清宛想起方才蘇平文說的話,猜想著二位定是蘇平文口中的那個玉蝶和青芬。就是不知道這二人是什麼身份。至於方才自稱嵐兒那人,李清宛猜測這十有八九是蘇夫人所出的女兒了。畢竟在這大戶人家中,隻有正經的嫡女才能這樣的肆無忌憚。
羅雲嬈滿眼愛意的看著蘇青嵐,又叮囑道:“你這孩子,還不安穩些,聽你爹爹要說什麼?”羅雲嬈雖然麵上波瀾不驚,其實心中總是在記掛著李清宛的事情,不知道這蘇平文這麼興師動眾將這些人都叫了來到底所為何事。
蘇平文聽了這話,也是緩緩的點點頭,示意眾人坐下,這才道:“今日,把你們都叫來,是有件事情要宣布”
眾人紛紛抬頭看著蘇平文,生怕錯了了任何一個重要的字眼。
蘇平文抬眼掃視了一眼眾人,眼光嚴厲的目光中透著些許的溫和,最終定格在李清宛的臉上,李清宛知道蘇平文所說的話必定是跟自己有關係的,遂抬頭迎向蘇平文的目光。蘇平文微微點頭,這才說道:“清宛是我的救命恩人,從今日起她就是我們蘇家的一份子。”
蘇平文話音剛落,李清宛就看到了蘇青嵐帶著一絲不削的目光襲來,李清宛微微低下頭,此時卻聽一個聲音笑道:“老爺說的極是,李姑娘是老爺的救命恩人,也是對我們蘇府有恩的,夫人讓她做個大丫頭也不算辱沒了李姑娘,說來還是夫人體恤老爺的心思。”
平文轉頭看向張媽媽,目光中帶著責備:“張媽媽,這是主子們的事情,難道夫人平日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蘇平文話語簡單,卻是一石二鳥,不但那張媽媽嚇的臉色發白垂下頭去,就是羅雲嬈也慌忙的瞪了那婦人一眼:“老爺您別生氣,張媽媽想來是糊塗了,竟然在老爺說話的時候插嘴。”
羅雲嬈這邊說完,那邊就對那婦人嗬斥道:“還不下去,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張媽媽垂頭喪氣的退到一邊,她本是羅雲嬈的陪嫁丫頭,這些年跟著羅雲嬈在府中儼然是半個主子了,方才說了那句顯然已經惹了老爺和夫人的不快,現在見了蘇平文說出這話,正好接上一句想借機奉承羅雲嬈幾句,不料卻受了這樣的嗬斥,一時間覺得麵上難堪,險些掉下了老淚來。
蘇平文看了羅雲嬈一眼:“你也是,平日裏對府中的下人有些縱容了。”蘇平文哪能不知道這張媽媽是什麼心思,不過她平日裏仗著羅雲嬈的信任在府中作威作福慣了,蘇平文不過是借機給她些警示,也要她以後收斂一些。
羅雲嬈垂下眼簾,輕聲道了一句:“老爺教訓的是,是妾身疏於管教了。”
李清宛心中一愣,總覺得這蘇平文如此嗬斥一個下人似乎是想要說明什麼,她也注意到了羅雲嬈垂下眼簾前有意無意似朝著她的這個方向射來了一絲不悅的光芒來。
李清宛低下頭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耳邊卻響起了一聲驚雷:“清宛父母“早逝,我有意收她為義女,從今日起她就我蘇府中的正經的小姐了”
“老爺?”
“爹爹?”
幾聲呼喊幾乎是同時在李清宛的耳邊炸開。李清宛抬起眼,驚恐的看著蘇平文。而此時蘇平文也正看著她,那眼光溫和中帶著笑意,似三月春風能融化所有的堅冰。
“爹爹,您說什麼呢?這個土包子似的丫頭也是我們府中的小姐?”最先說話的就是那個蘇青嵐,此時她正杏眼瞪的滾圓盯著李清宛,李清宛不由的垂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