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冒牌寵妃(1 / 2)

師娘不覺臉紅,這丫頭自小野在鄉間,沒習女訓女則,講起這種話來沒羞沒臊。隻怕她還不知這一晚是怎麼個陪法呢。

她還未及製止,葉瑟已衝進夜幕,尋到雲起,將他拽進自己屋裏。葉瑟自下迷香,待精神恍惚之時,扯掉外衫,微露香肩,斜倚雲起肩頭,失去知覺。

雲起低頭一看,驚叫出門,攜爹娘至葉瑟房中,方道始末。蘇父苦歎“作孽啊”。

次日,葉瑟稱已報恩,請求離府。蘇氏夫婦尷尬講昨晚無事。

葉瑟終於耐不住性子,“府上恩德,自不必說,可怎麼個償法,請明說,不必天天裝神弄鬼。”

蘇大人喜歡女兒的爽利性格,也開門見山,“要姑娘抵身之人,乃全天下至權至貴之人,當今聖上。”

葉瑟回:“賣身葬父,隻償出錢葬父之人。不得轉讓。”

“我乃朝廷命官,所有俸錢皆拜皇上所賜。所以,葬尊師的銀錢,還真就是皇上出的。”

“蘇大人還是算算銀錢,小女賺了來還,這協議,我們不談。”

“尊師的喪葬費、夫人的診療費,和二位近來的吃住費用,總共二百一十三兩銀子。”

“好,我們還”,葉瑟不假思索。師母將她拽一邊,“這怎麼還?就你那武藝、醫術,樣樣鬆,哪樣能謀生。再說,你都十九了,上哪尋適齡人家?”

師娘又引葉瑟回桌前,“大人,您繼續說。”

蘇大人又望葉瑟一眼,“姑娘放心,皇上可不是蘇某這樣的老頭兒。皇上年富力強,豐神俊朗。”

葉瑟仍不為所動。

“你入了宮,你師母便住在蘇府,闔府上下定當貴賓來待。要不然呢,你繼續帶師母漂泊江湖。說句不中聽的,假設哪年她老人家再離去,你再賣一次身葬人麼?”

想到師母,葉瑟心裏微微一動。蘇大人趁熱再勸,“聽夫人講尊師之事,你當真不想替師父報仇?這殺人劫財的勾當,絕非小賊,都是大盜。全天下,最能幫你查抓大盜的,隻有當今聖上。”

想及師父,葉瑟眼圈漲淚,“賣身葬父,是賣一次,沒說一輩子。”

蘇大人隻好做出妥協,“老夫也沒說一輩子,小女雲裳已十三歲,待她滿十五,若你還是不喜皇宮,幫雲裳安排入宮,你再走不遲。”

想著二百多兩銀子的重壓、師母尚未痊愈的身體、師父的深仇大恨,她高築的自尊心突然塌了,敗在這些生活真相麵前。

躊躇幾番,終於抬頭答“好”。

宮裏傳來加急密諭,雲貴嬪病情再惡化,銜著最後一口氣不肯走,想看娘家人一眼。

說罷,夫妻二人促雲起和葉瑟連夜奔至宮內。

葉瑟不能露麵。蘇氏夫婦和雲起攜了棉麻布袋,盛些草藥和甜點。好在葉瑟兒時練過雜技,把自己折在一堆草藥裏,竟如縮骨。

那布袋隨三人進城。她聽到宮門在身後轟然關上。不知將經曆什麼。

葉瑟在布袋中,突聞一聲淒然的哭聲,旋即戛然而止。雲起滿目含淚,將葉瑟放出。臥在榻上一動不動的女子,她雖不認識,卻似與她認識許久似的。

蘇大人強忍不作聲,淚滾入口,嗚咽於喉間,他一隻手堵住夫人的嘴,幾乎要哭昏厥的夫人咬破夫君手指,也強忍不發聲。

她才明白,床榻之人是他們的女兒。歎自己從未體驗過爹娘之愛,也跟著滾下淚來。她捏過女孩脈搏,顯是剛走。已故之人怎麼體竟懸香,可她又不好意思湊近嗅。隻惋惜地想,若師父在世,能否將她救回呢,畢竟自己當年瀕死,硬被師父搶回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