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裂(1 / 2)

言蹊尾隨葉瑟至湖邊。眼見她會一位清俊溫雅的少年,談笑甚歡。她費力想把少年看仔細了,仍憶不起是誰。

她尋了極佳的角度,看去隻少年一人,沒有雲貴嬪。又喚來經過禦花園的一位老嬤嬤,問那少年是誰。

老嬤嬤望去,湖邊僅一男子,定睛辨了,“你這臭丫頭,糊塗啊,那不是大阿哥嘛,哪有你打聽的份兒”。她怕嬤嬤盯久了發現雲貴嬪,於是連聲致歉,打發走嬤嬤。

言蹊心內大慌:娘娘即便失憶,也不能這般不講禮數,怎能同阿哥牽扯不清。她看著眼前這俊秀少年,再一比對那日臨芳亭中深眸淺笑為自己解圍的皇上,隻覺少年哪哪都比不上皇上,實不知娘娘緣何這樣糊塗。

趁此事尚未牽連眾多,她必須及時遏止,既救娘娘,也算報了皇上的恩情。

她輕理雲鬢,將心底所有忐忑繡口一吐,走向兩人,故作雲淡風輕地請道:“奴婢拜見大阿哥,拜見雲貴嬪娘娘。”

兩人驚回頭,一時未反應起她方才所言。她橫了橫心,再請一回。這一次,永璜同葉瑟都聽得清楚,環顧湖邊,僅他三人,其中一位是自己,另一位必為對方了。

葉瑟知他身份金貴,但著實未曾猜測他是阿哥,皇上的親兒子。自己如今又頂著雲錦的身份,豈不是他的姨娘了?為何世事如此艱難,她心疼得一抽。

永璜的反應比她更劇。此前隻當她是宮女,雖知身份不配,但仍可忐忑去愛,或依皇叔所言,至壞也可納她為側福晉。萬沒想到,自己的一廂情願就這樣被宮女的一聲請安攔腰折斷。眼前這女子竟是已婚配過的,嫁的還是自己的阿瑪。自己卻像傻子一樣渾然不知。當即眼眶漲淚,青筋欲出。

言蹊見兩人過激反應,更確信兩人有不當情愫,慶幸自己早出手。趁兩人對峙的空當,悄悄退了。

“以前我總不問你名字。如今,知道了。雲貴嬪”,永璜無力地別過頭,長視湖麵。

“永璜”,葉瑟鼓起勇氣,第一次喚他名字,又覺不妥,“大阿哥,怎會這樣?”

“既如此,為何騙我自小吃不飽穿不暖?皇阿瑪的娘娘,哪一位不是出身名門望族,何必到我麵前裝可憐”,永璜忽而由低沉轉為憤怒。

“我失憶了,你該知道。我都忘了,我沒騙你”,葉瑟見他悲傷,自己心也扯著疼,一時語無倫次。

永璜略為沉吟,想起之前宮內確傳雲貴嬪失憶一事,怪隻怪自己從未仔細端詳雲貴嬪麵容,如今鬧了這般笑話。“既然失憶,怎唯獨記得兒時食不果腹?”

葉瑟知她解釋不清其中曲折,便休言。隻是,她又何嚐不是這場鬧劇的受害者呢,此刻,她隻盼他深情望她一眼,與她共同麵對。

可他沒有。他早已方寸大亂,全無頭緒。他轉身走了。

“永璜”,葉瑟忍淚,在背後喚他一聲,“你再也不會來了,是麼?”

永璜頓了腳步,沒有回頭。他不知道。不知如何安置對她的感情,不知如何麵對全天下最強大的情敵,也不知這段尚未開始的感情何以為繼,此刻,他隻想逃,他在心底求她不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