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軍隊剛出了京城,主帥傅恒的馬突然揚蹄嘶鳴,四處疾奔,如同瘋魔。
傅恒騎術雖不賴,仍被重重甩下馬。隨行太醫為他簡單包紮,但他小腿骨折,傷情極重,一行人隻得急稟皇上。皇上令傅恒先回京養傷,李清晏暫頂主帥一職,待傅恒傷勢穩定再回戰場。傅恒走了不多久,一位隨行雜役打扮的男子突然擠近副帥清晏馬旁,清晏怒視,發現竟是言蹊,女扮男裝。他心裏大喜,但隨即下馬將其帶往路旁,聲音雖小卻透著薄怒,“戰場殺人不眨眼,你以為是什麼好地方麼。快回去。”
“我不,誰讓你平日從不讀兵書。帶著我可大有用途,這不,我已經幫了你一個忙,讓你當上主帥了。”言蹊黠笑。
“傅恒是你傷的?”清晏驚問。
“都是小傷,無妨。我不過早晨給他的戰馬腿上塗了些癢癢粉。”
“你怎麼這麼淘氣。帶兵打仗,可不是你做女紅、撫琴那麼簡單。”清晏怨道。
“我不管,我已經逃出來了。現在回去,一定被侍衛抓了現行,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言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清晏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自己下了戰馬,將她扶上馬,回頭對眾將士說:“這位小兄弟有些中暑,本帥將馬讓與他了。”其他將領欲將馬讓給他,清晏拒了,親手牽著言蹊所乘馬匹,不容旁人靠近。
車騰馬喧,大軍行了七日才至張家口。尋一隱蔽山地駐紮下一千二百將士。有探子來報,“據悉此行山匪不足千人。”
清晏心中底氣十足,“那不足為懼。”言蹊卻心頭一緊,粗著嗓子裝男聲問:“千人可盡為漠西蒙古人?”
探子回:“那倒不是,漠西蒙古、準噶爾部、漢人魚龍混雜,多為前幾年饑荒時暴亂的民眾以及近年來受文字獄牽連的書生。”一聽中間多有書生,言蹊心底舒了一口氣,但為求穩妥,又問:“對方有多少馬匹?”探子回:“約四百餘匹,在下也未及細數。”
言蹊神情大慌,清晏笑著問:“怕什麼,我們可有六百匹戰馬呢。”
言蹊眉頭一蹙,“我們雖半數人配了戰馬,可多為步兵占了馬匹。一千二百人裏,騎兵不足二百,其餘皆為步兵。而山賊流寇,資金匱乏,能省一匹馬便省一匹。既有四百匹戰馬,定至少有四百名騎兵,甚至更多。請問主帥,以一步兵對一騎兵,您認為有勝算麼?”
清晏一捶腿,“這些流寇真夠狡猾,故意放出假信號,說人數有四五百人。皇上派了雙倍於他們的士兵出征。如今他們人數竟及千人。”說罷,通知三五精兵騎快馬回京再求一千支援。
言蹊靜下心,“主帥莫慌,待我們細細謀劃,並非沒有勝算。我們人數雖不多,但均為大內侍衛,武藝自比尋常士兵高出數倍。邊疆精於騎兵,步兵卻未必精進。我們將他們引下馬來打,勝算便增了不少。”
“馬背上是他們的優勢,他們怎麼肯下馬呢?”一將領問。
“人聰明,自然不肯下。可馬就沒那麼聰明了。從馬入手。”言蹊笑言。
“敵方在哪,我們都不知。馬亦在敵營,我們如何下手?”眾人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