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殺計重重(1 / 2)

禦花園最隱蔽的假山後,兩夜行衣男子相會。

其中一位顯然地位更高,低聲吩咐:“主子說了,死去的秀貴人的秘密,雲妃既知了,主子離暴露不遠了。這人,別留了。”

另一位俯首稱是。吩咐那人又道:“選幾位尖貨,那雲妃似練過。”

供炭不足的冬天格外難捱,葉瑟同玉憐雙手、雙腳皆生滿凍瘡。她問侍衛索了一些紅花油、薑油、甘油、薄荷、花椒、幹丁香、黃柏、細辛等,粗製了一盒凍瘡膏,分與鄰屋諸人,抵禦寒瘡。自己則盯著凍瘡失神,記得幼時,年年冬天,雙足雙手凍到皮肉翻起,泛著血光。自己早已習慣了。沒想到,成年了,仍罹受此罪。

夜晚,葉瑟同玉憐將雙手靠近那星點油燈,在微薄的火光下取暖。忽聞院中風聲格外勁些,葉瑟剛湊到窗戶一看,油燈忽被人擊滅。玉憐一聲尖叫,葉瑟心中大緊,以為玉憐已遇害,忙輕喚玉憐。聽她應答了,才放心囑道:“你蒙被去床上躲一會兒。”玉憐摸索上了床。葉瑟在黑暗中,每一根神經都打足精神,不知下一秒,自己會不會有如此燈,怎麼滅了都不知。從窗戶躍進一人,玉憐緊咬被角,不敢出聲。葉瑟亦緊貼窗欞,大氣不敢出。

那人細嗅幾下,立即向葉瑟方向走來,葉瑟心知遇到高手了,單靠嗅覺便可辨出生氣。隻得將手中幾瓶未抹完的凍瘡膏約摸向那人頭部飛去,揣想若運氣好,沒準能擊中他太陽穴。偏偏讓她趕上好運,對麵那人悶聲倒地。她不放心,摸到一個花瓶,向那人頭上狠砸幾下。剛要摸索到油燈處,重新將燈點燃,聽聞身後有聲響,她又懸著一顆心向牆角退了退。

她聽玉憐嚇到發抖的聲音“娘娘”。她囑她:“你隻管躲著,別管我。”怕被外麵人辨得方向,她又挪了位置,摸到床底,取出一盆石灰粉。這本是天寒地凍之時,她欲泡來隔空取暖的。如今一整盆抱在懷中,見那人近了,便潑將過去。那人剛欲吼,她壯著膽子衝上去,摸索到他嘴的位置,用布條緊緊掩了。那人一掙紮,力氣比她大數倍,武功也遠在她之上。眼見她要被對方扼斷了喉嚨,她隻得將手中最後一瓶凍瘡膏往牆上一磕,用露出的玻璃尖茬刺入對方喉嚨。對方掙紮了幾下,便倒地了。

她捂著胸口咳了許久,方才在對峙過程中,她的手指也無意被玻璃茬劃傷,此時正泛著痛意。可她顧不得,待會一定還有人破窗而入,這次,她不能再坐以待斃,得提前布局。

她輕挪至床鋪,將三床被子的被芯全部扯掉,將三床被單扭成繩狀,首尾相接,將布條兩端分係門窗,繼而故意嗷叫一聲,玉憐緊張地詢道:“娘娘?”她小聲囑:“藏回去”,繼而更大聲的嗷叫。窗子動了,顯然又有一人欲進來一探究竟。她拽緊布條,將門窗先虛晃幾下,攢足怪力,再強力一卡門和窗,加之寒風獵獵,借助風力,窗戶闔上之力更猛,那人脖頸被夾,絕無生路,立時倒地,一命嗚呼。

她貼近窗欞細聽,似沒有人聲了。回想方才諸多驚險,她腿都軟了,無力蹲坐在地。方才死去那三人,個個武功都比她高,她能贏,隻是仗著在暗屋之內,她比他們更熟悉環境。敵人在明,她在暗。心中不禁感懷童年那密閉細作集訓營,姑姑將她們關在黑屋子裏練功的場景。

窗子忽而一開,她又緊起一顆心,迫自己站起來,勉力一戰。可隻聞有人投擲一物進屋,窗子便闔上了,並無何人闖入。她怕那人投的是毒氣彈或火藥,慌忙點亮油燈照明。這一見,地上三個黑衣人的屍體迅速被灼為血水。難道這就是她曾聽師父提起過的化屍粉?她隻知此藥由強力腐蝕劑製成,似是東洋殺手慣用的,卻不明藥理。她細細一想,一定是凶手同謀怕他們屍身暴露秘密,才痛下毒手毀屍滅跡。正在她躊躇間,其中兩屍已幾乎盡毀。那腐蝕稍慢的一具屍體,一定是最先被她擊斃之人。因這腐劑,對活物效果最猛。那人死得久些,於是效果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