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荇出冷宮後,身子已是五毀七傷,而她亦無心養傷,一心惦念綺夢。遊走數日,發現自己根本無力營救綺夢。那麼,她便打算替綺夢複仇,將蘭悠拉下水。
青荇尋到葉瑟,言辭閃爍,“娘娘,今日午後,奴婢去永壽宮質問蘭嬪。您也知道,蘭嬪這人心狠手辣,傍晚奴婢若不得回,恐怕已遭蘭嬪毒手。您可一定要請皇上為奴婢做主,為我家主子做主啊。”
葉瑟安慰道:“蘭嬪這人,心腸是壞了些,但總不至於要人命的。你切莫言辭太過激烈,衝撞於她了。”
其實,青荇特地說錯了時間。她午後並未去找蘭嬪,而是傍晚時分才造訪。如此一來,她前腳剛到永壽宮,葉瑟便以為她已去了許久,不得回呢。她猶豫再三,徘徊至養心殿門口。殿內,言蹊正陪皇上下棋。聽了葉瑟的話,言蹊比皇上還心急,“那便快去看看吧,免得出了人命。”
青荇至永壽宮,便開始破口大罵,完全將主仆之別拋於腦後。蘭悠令三五嬤嬤輪流掌嘴,打得青荇嘴角淌出血跡,可她仍不收頭,絲毫不嘴軟。蘭悠冷笑道:“好一個忠仆,隻可惜不能為本宮所用。來啊,再賞她二十狼牙棒。”
棒刑才進行了一半,行刑太監突覺不對,稟道:“回娘娘,這丫頭好似死了。”
蘭悠大驚失色,“怎麼會呢?哪有這麼不經打的奴才。”隨即平靜下來,“先藏好了,半夜擇時機丟到亂葬崗吧。”
可她話音剛落,皇上一行已不經通報徑直向大殿走來。待蘭悠回頭,弘曆、葉瑟、言蹊等人已站在她身後。她變口莫辯,可也隻能硬著頭皮,跪在地上,泣道:“皇上,您聽臣妾說,這奴婢方才進來,便沒頭沒腦地辱罵臣妾。臣妾隻命人微微懲戒她一番,哪知她竟死了呢。一定是她本來也要死了,有人命她死到臣妾殿裏,構陷臣妾。”
“哦”,弘曆冷笑道,“什麼人要構陷你呢。”
“皇上,您想想啊”,蘭悠一路跪挪至皇上跟前,“怎麼那麼巧,有人知道臣妾要教訓這奴才。誰跟您告的密,說明她們串通一氣啊。”
葉瑟想起午後青荇來訪,確實蹊蹺,剛想道出實情,被言蹊拽住了手。“蘭嬪妹妹真是機靈哦,馬後炮的功力可真夠強的。這些年,宮裏那麼些命案,難道都是被害者同告密者的串通咯,看來您的意思是兩屆皇後全是瞎斷案子咯。”
蘭悠敢怒不敢言,在心裏對言蹊泛起仇恨。這魏言蹊,一聲“妹妹”已讓她氣得五髒俱焚。當年,她不過是自己的奴婢罷了,如今這一聲“妹妹”,無非在向她炫耀,她現在獲封“令妃”,後來居上,比自己這個“蘭嬪”位分高了一級。
宮裏出了這樣的事,終究不光彩。所以,弘曆不究中間曲折,當場對蘭悠做出了處罰,將其降一級,貶為“蘭貴人”。
在後宮之中,降級已算至嚴厲處罰,在嬪妃之間十分不光彩。可弘曆下令厚葬宮女青荇,撫恤她家人之後,問葉瑟:“朕對蘭貴人的處罰,是否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