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公子哈哈一笑,當先拍手道:“果然有點意思,好玩。”
諸葛懷說道:“那就開始了,每人三十支箭,開籠。”
下人們得到命令,將籠子撤去,就退出了圍場。孩子們瑟瑟發抖地站在原地,好似仍有籠子將她們困住一樣,動都不敢動一下。
突然,隻聽嗷的一聲咆哮,兩側的圍欄閘門被打開,二十多隻凶猛的惡狼衝進圍場,張開血盆大口,咆哮著向孩子們衝去!
巨大的驚呼聲頓時響起,七八歲的孩童們齊聲尖叫,倉皇聚攏在一起,向著有人站立的方向奔跑而去。與此同時,圍欄外的利箭猛烈地向著圍欄裏衝擊而去。隻是,去向卻不是那些凶猛的惡狼,而是那些奔向他們的孩子。
濃烈的血腥氣衝天而起,淒厲的慘叫聲和哀號聲直擊天宇,利箭射穿了孩子們單薄的肩胛骨和胸腹,鮮血汩汩而出,在她們瘦小的身體上綻開一朵朵璀璨的紅花。狼群被血腥味刺激,更加凶猛彪悍,一隻通體藏青的野狼迅速跳起,一口咬斷了一個孩子的脖子,那孩子還沒發出一聲慘叫,就被另一隻惡狼撕去了一條大腿,腦袋也被咬破了,白花花的腦漿和鮮血混合在一處,噴濺而出,灑在雪白的土地上!
慘叫聲不絕於耳,肩膀上的疼痛無以複加,眼皮沉重好似千鈞巨石,荊月兒小小的身體被利箭洞穿,狠狠地釘在地上。她的呼吸漸漸薄弱,好似已經死了,可是她的眉頭卻緊緊地皺在一起,越皺越緊。一隻凶狠的野狼緩緩地靠近,睜著閃爍著凶光的眼睛看著這個孩子,腥臭的口水越拖越長,啪的一聲滴在孩子的臉頰上。
冥冥中,似乎有上蒼的眼睛在注視著下界的慘劇,就在狼嘴落下的那一刻,孩子的眼睛猛地睜開,雪亮如刀,沒有半分孩子應有的膽怯和軟弱,幾乎是本能地伸出手來,上下扳住了惡狼的上下齶,然後仰起頭來,一口咬住惡狼伸長的舌頭,用力一撕!
尖銳的號叫聲登時響起,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向那個眼神凶狠咬住狼舌的孩子,驚愕間,竟然忘記了射箭。
趙徹最先反應過來,看見那孩子身上大大的“徹”字,頓時哈哈一笑,彎弓拉箭,嗖的一聲就射在惡狼的咽喉上。
野狼哀號一聲,倒在地上。圍場上的慘劇仍在繼續,其餘的狼追襲在其他女童的背後,遍地都是被撕裂的屍體和殘碎的斷肢,充耳全是撕心裂肺的慘叫和痛哭。
荊月兒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像是石化了一樣,小小的身體衣衫破碎,頭發散亂,臉色蒼白,滿是血汙。冷風呼啦啦地吹來,她好像是一根孱弱的小草。
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突然射來,荊月兒身形靈活地向後一跳,躲過了致命的襲擊,但是人小力弱,還是被利箭射傷了小腿,鮮血嘩嘩地流了下來。
魏小公子嘿嘿一笑,繼續搭箭,再一次射來。
趙徹眉梢一挑,冷冷哼了一聲,彎弓搭箭,嗖的一聲撞斷了魏小公子的箭矢。
身後的惡狼如影隨形,腥臭氣味頓時襲上,荊月兒來不及查看受了傷的小腿,向著趙徹的方向疾奔而去。
就是這個人,短短這麼一會兒已經救了她兩次,頭腦恍惚間,她迅速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然而,她剛剛上前兩步,一支利箭突然射來,狠狠地釘在了她的腳前。孩子一愣,停了下來,然後抬起頭來,皺著眉頭,不解地看向那個騎在棗紅色馬匹上的黑袍少年。
趙徹輕蔑地冷哼一聲,眼角掃了她一眼,一箭射穿了另一名正在奔跑的女童的背心。
那孩子才不過五六歲,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背後大大的“燕”字被鮮血染紅,然後迅速被惡狼撕破。
時間無比急速,又無比緩慢。孩子站在原地,神情愣怔。突然,她抿緊嘴角,迅速地轉過身去,她的速度極快,受傷的小腿絲毫沒有影響到她身體的靈活性,一隻惡狼追在後麵,猛地撲上前去,竟然被她以毫厘之差逃了過去。
圍場的一角放著一堆木棍和喂馬的雜草,孩子撿起一根棍子,頭也不回地重重地打在一隻偷襲的野狼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