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楚喬淡淡一笑,道,“我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哦。”寰兒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門板剛一關上,孩子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這樣都扳不倒他嗎?
那麼,就隻能親自出手了。楚喬緩緩地咬住嘴唇,坐在椅子上,看來,所有的計劃都需要重新部署了。
外府大管家朱順的院子大門緊閉,但是隔得老遠還是能不時地聽到男人殺豬一般的慘叫。過往的下人們沉目垂首,無人敢放肆地觀望一眼,但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怎麼也掩飾不住,比過年發了工錢還要高興。
朱順光著屁股趴在床上,一邊鬼哭狼嚎地叫喚著,一邊不斷地大罵給他上藥的兩個小廝,好像將他打成這樣的人是他們一樣。
“你奶奶的!你想疼死老子啊!”
其中一個小廝滿臉汗水,一邊賠著小心一邊忍不住說道:“朱管家,您得忍著點,這皮肉都和褲子黏在一起了,不撕下來不行啊。”
房間東麵臨水,有幾棵稀疏灌木,一柄鋒利的匕首沿著窗戶插了進去,趁著男人的慘叫聲悄無聲息地挑開窗閂。楚喬端著一架自製的折疊弓弩,緩緩站起身來,對準了男人的腦袋。
這種弓弩來源於南非,是從一個叢林部落中傳出來的,樣式精巧,可以拆卸、折疊,近距離發標準,又悄無聲息。楚喬當年在境外做潛伏任務的時候,曾經利用過這種弩潛進一個防衛嚴密的私人派對,並最終殺死了目標人物。這種弩不僅攜帶方便,而且殺傷力極強,一個手法嫻熟的獵人可以依靠這種弓弩殺死一頭成年老虎,可見其驚人的殺傷力。在冷兵器時代,這簡直就是為刺客量身定做的武器,朱順很幸運,他就要成為死在這種跨時代跨地域的超級武器之下的第一人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大聲叫道:“朱管家,朱管家!”
“叫什麼叫?”朱順大罵,“叫喪嗎?老子還沒死呢!”
那下人連忙說道:“朱管家,是別院來人了,二老太爺問你,說好要送去的那個小女奴怎麼還沒送去?”
朱順一愣,登時高跳起來,卻忘了自己被打得稀爛的屁股,噗的一聲又趴回床上,鬼哭狼嚎了起來。他一邊叫還一邊說道:“那個丫頭怕是不行了,四少爺不會放人的,我在喜樂院準備了十個剛買回來的小奴隸,你帶人去提走吧。”
“是,小的知道了。”那人答應一聲,轉身就向外跑去。
朱順大叫道:“記得跟二老太爺說一聲,我生了重病,病好了再去問候他老人家。”
窗外的弩弓漸漸放了下去,楚喬眼睛一轉,又一個主意上了心頭。
或許,可以用另一種方法除掉這個人,手不沾血,幹淨利落。
喜樂院的土牢剛一打開,一股難聞的騷臭味就撲麵而來。前來提人的別院管事眉頭一皺,捏著鼻子說道:“這都是些什麼東西?這樣的貨色也能獻給老太爺嗎?”
之前的那名下人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最近奴隸不好買,一聽說是賣給我們諸葛府,都拚命地往上抬價,就是這幾個還是我們頭兒挖空心思找來的。您放心,洗涮幹淨了,絕對個頂個的都是小美人,老太爺見了一定心花怒放。”
“得了,別廢話了,拉出來吧。”
裏麵的孩子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陽光了,從被買回來就一直關在裏麵,人人蓬頭垢麵,麵色驚惶,捂著眼睛,像是一群小狗崽一樣緊緊地靠在一起。
別院的管事看了一眼,隨即皺眉說道:“不是說隻有十個嗎?這怎麼有十一個?”
“是嗎?”下人連忙數了一遍,然後說道,“許是朱管家記錯了,我回去問問。”
“得了,別問了,我沒那個閑工夫,帶走!”
幾名孔武有力的壯漢走上前來,推搡在一個孩子身上,怒聲喝道:“都跟上!”
孩子們一害怕,頓時有人小聲地哭了起來。
“誰再敢哭一聲就一刀砍了!反了你們了!”家丁狗仗人勢地叫道,一邊說著一邊拉住當中一個稍顯幹淨的孩子。
就在這時,那個孩子突然回過頭來,一口狠狠地咬在男人的手腕上,男人慘叫一聲就鬆了手,那孩子頓時兔子一般,迅速地逃去。
“啊!跑了一個!追,給我抓住!”
諸葛府的下人一看那孩子跑的方向,頓時大驚失色,拉住別院的管事,大叫道:“祝管事,那邊是四少爺的青山院,去不得啊!”
“不過是抓一個奴隸,有什麼去不得?”祝管事怒喝一聲,一把推開下人的手,向著孩子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青山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諸葛老太爺的手下們如狼似虎地衝進了院子,寰兒等小丫鬟正蹲在廊下擦花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