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他上馬,走!”楚喬冷哼一聲,對屬下沉聲說道,當先策馬而去,身後的四人頓時跟了上來。
就在剛才,她察覺到這裏並不是隻有他們幾人,在兩側風雪掩蓋的密林之中,還有眾多小心翼翼的腳步聲,她頓時知道不妙。這看似勢單力孤的一輛馬車,實則卻有近百個身手高明的護衛在側,一旦衝突,他們絕對無法討到好處。隻能先故作不知,再攻其不備。
果然,不出片刻,身後頓時響起了隆隆的馬蹄聲。楚喬揮鞭策馬,厲聲說道:“快!”
五人當先,迅速離去。
就在這時,一陣呼嘯的箭雨頓時襲來,射馬不射人,四名親兵登時摔落馬下。
“還不停下嗎?”一聲邪魅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一匹通體潔白的神駒奔馳在側,馬上的紅衣男子墨發飛揚,媚眼如絲,竟好似女子一般,麵容邪魅,一手握韁,一手拿扇,與楚喬並駕齊驅,朗朗而笑。
砰的一聲,楚喬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男子的馬肚上,白馬哀鳴一聲,卻仍舊沒有退後。
男子一愣,隨即笑道:“好個凶悍的女子,也好,既然你不喜歡它,咱們就不要讓它來打擾你我二人。”說罷,男子身形陡然一躍,離鞍而起,穩穩地落在楚喬的馬背上,由後麵伸手環住少女的腰,溫熱的呼吸絲絲縷縷噴在少女的耳後,聲音曖昧地說道,“體香如蘭,膚質勝雪,紅川之上原來也有美貌女子,我可真是孤陋寡聞了。”
楚喬冷哼一聲,回肘向他撞去。
男子哈哈一笑,一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伸出舌頭在楚喬耳背上輕輕一舔,笑道:“滑如凝脂,香如雪蓮,果然是雪原上的佳人。”
楚喬渾身一寒,勃然大怒,隻見身側人影憧憧,顯然自己已被包圍。她惡向膽邊生,揮拳,拿肘,推掌,頓時打在男人的肩頭。隨即身子一側,登時滑到馬背之下,隻以雙腿夾住馬腹,拽住男人的腿,用力一扯。
那人哪想到她身手竟然這般矯捷,猝不及防之下,砰的一聲,狼狽無比地摔落在雪地之上。
女子隨之躍下,單膝狠狠地跪在了男人的背上,直撞得他眼冒金星。
楚喬如猛虎般按住男人的頭,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套秘藏於胸的詠春拳法,劈裏啪啦的重拳全數落在男人的頭臉之上!
巨大的抽氣聲不斷在四周響起,少女拳頭虎虎生風,迅如閃電,雨點般落下,速度之快,直看得人眼花繚亂。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少女騎坐在男人身上,拳頭老辣,身手矯健,一時間竟呆若木雞地不知作何反應。
“啊!一群蠢貨,救太子啊!”
女子尖銳的聲音頓時響起,楚喬心裏隨之咯噔一聲:太子?
轟隆的馬蹄聲隨之響起,雪霧翻滾,戰馬呼嘯,烏黑的驍騎營大軍在趙徹的帶領下雷霆而來,然而,看到眼前的場麵,卻無人不大驚失色,麵色蠟黃。
趙徹劍眉如墨,高居馬上,厲聲喝道:“楚喬,你在幹什麼?”
楚喬頓時住了手,那被她騎在身上的男人也暈頭轉向地抬起了腦袋,仰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茫然地望向眾人,一雙眼睛烏黑腫脹,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趙徹鏗鏘一聲翻身下馬,大步走上前來,對著地上的男人行禮道:“太子殿下,本王馭下不嚴,得罪了。”說罷,一把抓住楚喬的手臂,將仍舊騎在唐太子身上的她拉了下來,扯到自己身後。
楚喬已經目瞪口呆,望著卞唐使者們哭天抹淚狂奔而至的身影,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就是卞唐皇室的獨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不可理喻好色成性的太子李策嗎?
她還真是瘋了。
楚喬知道,這一次她惹了大禍。
需要擔心的事情實在太多,謀殺卞唐太子?陰謀破壞兩國邦交?不遵軍令以下犯上?
隨便哪一條罪名壓下來,都足以置她於死地。她一生之中似乎從未如此衝動不計後果,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何自己像是被鬼迷了心竅?
她已經不敢去看趙徹的臉色,對麵那幾個女人的聒噪聲足以衝破中軍大帳的屋頂。她站在趙徹身後,仔細回想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來為自己開脫。現在,她隻能寄希望於這件事不會連累燕洵,不會讓他為自己背上這個居心叵測的罪名。
“你們幾個說夠了沒有?”陰冷的聲音突然低沉地響起,語調寒冷,帶著強烈的煞氣。幾名衣帶光鮮的少女頓時一愣。
隻見趙徹一身甲胄,麵色如鐵,雙眼刀鋒般望著幾人,一字一頓地沉聲道:“說完了就給我滾!”
“你!”一身鵝黃色衣衫的女子突然指著趙徹叫道,卻被另一個稍微年長的女子攔住,“小娥,不可對七殿下無禮。”
“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