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流連館,劉媽媽等人還沒有起身,湄小魚溜進了自己的屋子,換下一身衣服藏在床底下,又睡了一個時辰方才起身,折騰了一夜,湄小魚感覺渾身都疼。
高月兒一起床便被高良平叫去了書房,因著昨日高琴兒落水一事,高良平怪罪高月兒沒有及時拉住她,卻絲毫不提高琴兒想陷害高月兒一事,將高月兒責罵了一番。到了中午,高二夫人又說高琴兒受了驚嚇,鬼婆說是被屬兔之人衝撞了。府裏的主子裏隻有高月兒一人屬兔,高良平便打發她去莊子上住兩日,等高琴兒病好了才允許回來。誰都知道,高月兒一去三五個月都不可能回來了。高夫人愛惜女兒,便要求跟著一起去,但高二夫人偏不肯遂她的意,說什麼“離了夫人家裏沒法主事”,高良平便不許她走。
吃過午飯,高月兒便讓劉媽媽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莊子上。
小翠覺得高大人太不公平,氣道:“明明是她陷害小姐,為什麼反而是小姐受罰。”
高月兒坐在躺椅上,淡淡道:“我早就料到了。去莊子上就莊子上,離了這些人他們也舒心,我們也舒心。”又吩咐劉媽媽道:“父親給了我好些東西帶過去,也不拘著幾輛馬車,能帶走的就都帶走吧。”
劉媽媽歎氣道:“哎,都帶過去也是不夠的,小姐沒去過外麵不知道,外麵可是窮著呢。”
高月兒道:“我覺得還好啊,顧佐公子那裏也是什麼都沒有,但我看著倒是好的。”
湄小魚見她說起顧佐,不禁看了她一眼。
劉媽媽急道:“顧佐?顧佐是誰?哎呀,小姐,你可不能像外頭那些人一般,你是深閨小姐,言行舉止都要注意,否則被人抓住把柄可怎麼是好。”
高月兒最討厭這種深閨束縛,此時隻能歎了口氣,敷衍道:“顧佐是萋萋的表侄子,我隻是遠遠看過一眼,不認得他的。”
劉媽媽聽了這話才放了心。
吃過午飯,幾人便分乘坐兩輛馬車去了鄉下。臨走之前,高月兒跟湄小魚都回頭看了高府一眼。湄小魚心中冷笑,她一定要讓高府山崩地裂。
雖是開了春,天氣還是十分寒冷。轉眼湄小魚已經到了鄉下半個月了。這個莊子是高府收成最好的田莊,但是吃穿用度比起高府而言還是差了許多,莊子裏是管家的兒子管著,她們來之前就收拾好了莊子裏最大的院落,將原來住的婆子們都挪了出去,環境倒是清靜。但是高月兒來的第二天就染了些風寒,直到兩天前才好全了。
這日,高月兒正在院子裏麵曬太陽,忽然聽見院外頭有人說這幾日就要開恩科了。便叫了湄小魚過來,道:“顧公子這幾日是否也要去考試去了?”
湄小魚彼時剛曬完了被子,笑道:“是啊,怎麼,小姐想去送送他?”
高月兒低頭淺笑道:“我就是想去劉媽媽也不會讓我出去的。”
湄小魚笑道:“這倒是。”
高月兒本以為她會相處什麼妙招來,沒想到就這麼三個字。心中頓時不快,側著身子背對著湄小魚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