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小魚得了空,便去看看那些人究竟是送了什麼禮物。吳管家早已收拾好入了庫房。庫房本是空空的,今日卻是一下子被塞滿了大半間。有送玉的、有送金的、還有送些珍奇小玩意、字畫什麼的……湄小魚便讓人把那些金珠子、玉鐲什麼的單挑出來賞人用,其餘的便堆在庫房裏就是了,隻是要登記造冊。
正在看著,隻聽有小廝笑道:“這燕歸莊送東西也忒好玩了,竟是他家三公子畫的一幅畫,也忒小氣了些。”
湄小魚心想那不是朱陵川送過來的麼,忙過去看了一眼,隻見是潺潺流水中幾條魚兒躍出水麵,一個女將軍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撫摸著正在一旁吃草的馬。旁邊題詞: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湄小魚心裏咯噔一下,這不就是當初自己改了名字,朱陵川送自己的那幅畫麼,他這是在提醒她莫要忘了那日的承諾……
湄小魚吩咐道:“把這幅畫找個箱子好生放著。”
小廝一愣,心想這不是白瞎了一個好箱子麼,忙提醒道:“郡主,這畫沒什麼特別的,不是啥名畫。”
湄小魚淡淡道:“我知道,你隻管放就是了。”
這時,采芳進來道:“郡主,丫頭們都在門外候著了,等您的訓話呢。還有燕歸莊剛剛又差人送來一塊玉佩。”說著便將一塊抱著恭喜的粉色手帕遞給湄小魚。
湄小魚接過來打開一看,正是朱陵川那塊“川”字玉佩,當初被殷七搶過去給了玉卉郡主,沒想到他又送了來,想起以前自己還幻想著跟朱陵川白頭終老,如今又在這京城周旋,百感交集。
“郡主?”采芳見她不說話,忙喊了一聲。
湄小魚回過神來,收了玉佩淡淡道:“走吧,出去看看大家。”
庫門外頭,燈籠已經點起來了,五個丫頭站成一排,連著采芳一共兩個一等綠衣婢女三個青衣婢女。
湄小魚站在台階上,道:“都各自說說吧,叫什麼,幾歲了,家裏做什麼的。”
於是從采芳開始,一個個地自報家門。除了采芳和采芹二人一個十七一個十八,其餘三個都是十四五歲的丫頭,名喚春蕊、鶯哥、雪兒,春蕊長得靈動嬌俏,隻是身量未足,否則也是個美人,而鶯哥和雪兒長得稍顯粗糙,倒也端正,一看就是本本分分的人。除了春蕊是自己願意入宮為奴,其餘二人皆是被人牙子賣進宮去的,連家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湄小魚道:“那你們都擅長什麼?”
采芳道:“奴婢擅長針線。”
采芹道:“奴婢擅長算數,以前家父就是算賬先生。”
春蕊道:“奴婢會跳舞。”
鶯哥道:“我跟雪兒妹妹以前是宮織所的,也學得了一些女紅。”
湄小魚聽完又道:“你們可都認得字?”
五人頓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采芳道:“郡主,女婢們在宮裏也學過認字,隻是大家也都是略懂,平時隻在女紅上下功夫的。隻有采芹以前讀過幾年書,比我們都通些。”
湄小魚點了點頭示意她們自己知道了,看著周圍小廝們丫頭們忙忙碌碌的身影,湄小魚忽然有個想法。想當初自己在湄山上之時便有一套法令約束眾人,如今到了這裏,人雖然少,但無規矩不成方圓。便道:“采芹,你今晚跟我在內房伺候,其餘人都下去吧。”想了想,又道:“對了,采芳,你去找吳管家,讓他明日在我入宮前找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