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炮回來之時便隻見湄小魚跪在墳前,黑衣女人倒在血地上的情景。急忙跑過去一看,隻見湄小魚整個人都呆呆的,仿佛失去了生氣,安靜地沒一點聲音。
“寨主,您怎麼了?”
湄小魚抬頭看了一眼白三炮,緩緩起身,道:“好生安葬我娘。”說著便一瘸一拐地朝著馬車走去。
“娘?”白三炮愣在原地,懷疑自己是聽錯了,難道這個真的就是當初那個離寨出走的,傳說中的湄小魚的親娘?
還好來時他以為會有什麼挖墳的舉動,因此鏟子倒是現成的,便走到馬車後麵去那鏟子,卻聽見湄小魚在車中抽泣。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白三炮拿了鏟子便去挖墳了……
湄小魚在車中哭了一陣,擦幹了眼淚,下車幫著白三炮修了墳,又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上了三炷香。在太陽快落山之時,與白三炮駕車回了懷安府。
五日後,安慶街,清悅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湄小魚一身男裝,給顧佐踐行。兩日前,顧佐被命為莊浪知縣,今日便要趕去赴任了。
一張桌子,一壺清酒,七八樣菜。湄小魚、顧佐、采芳和采芹剛好四人一桌。
湄小魚道:“顧佐,你可怪我?”
顧佐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咱們在隱龍城相識,也算是患難之交,你當我表姑這點是你占了我便宜,我怪你。其餘的,我心裏知道,你有你的難處。”
湄小魚笑了笑,亦是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東西都準備好了?”
顧佐道:“月兒跟母親在收拾呢,估計等我回去就好了。來時月兒還說,若不是收拾東西,她也要來喝一杯的。”
湄小魚擔憂道:“這莊浪縣地處偏遠,氣候又冷,路上要照顧好月兒和高夫人。”
顧佐笑道:“表姑何時這麼婆婆媽媽了,莊浪雖遠,但民風淳樸,是個好地方。來,吃菜啊。”
四人吃了一會兒,忽然聽見樓下大街上吵鬧,似有女人呼喊之聲,撕心裂肺。眾人不禁向下看去,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犯人正扒著個十分闊氣的轎子邊框哭喊。不遠處衙役正要過來抓她。
采芳道:“定是這女犯人跟這轎子中的人有關係吧。”
采芹趴在窗台上細細地聽,道:“這女人喊的是救命?”
這時,隻聽旁邊看熱鬧的人道:“你們不知道這是誰的轎子?這可是二皇子的,這女人怕是瘋了,看她的衣服不是尋常囚服,像是送去教坊司的,怕是想在半路就攀上貴人,好免去日後的折磨吧。”
又有人道:“這邋裏邋遢的,我是二皇子我也看不上啊,這女兒怕是瘋了。”
湄小魚本是安心喝酒吃飯,並不想看熱鬧的,但聽他們描述,便向下看了一眼,這一眼不要緊,正認出那女人是高琴兒!她如今一身灰色衣服破破爛爛,頭發像鳥窩一般蓋在頭上,絲毫看不出那曾經囂張的京城第一美女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