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小魚看著他,嘴唇顫抖著,半晌,才道:“你說。”
“他說,如果他回不來,讓你不要難過。跟你在一起這幾年,是他這輩子最開心的。他讓你……”
朱陵川的話還沒說完,隻見湄小魚已經淚流滿麵。
殷七後麵的話是如果他死了,就讓朱陵川代替他,照顧好湄小魚。但是這話,當著湄小魚的麵他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是喜歡湄小魚,但是這次見麵,好像很多事情都變化了。以前他總是想著有一天湄小魚會回心轉意,會再次回來他身邊,但是現在看到她和殷七在一起的模樣,他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時,不是她自己。
“他讓你好好活下去,帶著安虞。”他如是說。
湄小魚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我知道了,我會的。”
眾人為殷七辦了一個不太隆重卻是情真意切的葬禮,並將他的衣冠塚建在了屋後。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便到了深秋。眾人漸漸從那件事情裏走了出來,木真也已經懷孕。除了安虞時常會問殷七為何不回來,眾人已是誰都故意不提這件事情了。
這日早上,安虞挨著各個門敲了一遍,大聲喊道:“爹說他中午回來吃飯!”
一臉喊了好幾遍,眾人終於都被鬧醒了。朱陵川打開門,將他抱了進去,睡眼惺忪道:“安虞,這還早呢,你胡說什麼?別打擾你娘睡覺,她病才剛好。”
安虞眨著眼道:“我說真的呀,我剛才在山下碰到爹了,他說他中午回來吃飯的,讓娘多做一點飯。”
二人正說著,湄小魚卻已經站在了門口,驚訝地看著安虞道:“你說什麼?”
朱陵川打斷安虞道:“別胡說。”又對湄小魚道:“你回去睡吧。”
湄小魚隻盯著安虞道:“你說,剛才說的是什麼?”
安虞忙道:“爹中午回來吃飯。”
朱陵川放下安虞,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一件下來披到湄小魚肩膀上,道:“大概是他又做夢了,早上冷,還是多穿一點。”
湄小魚怔了怔,隨後點了點頭。其餘人卻是都沒出來,因為幾個月來安虞經常會說這種話,漸漸的大家都不當回事了。
到了中午,安虞私自往鍋裏多加了一碗米,湄小魚也隻好隨便他去了。
眾人將餐桌搬到外頭的樹下,曬著太陽吃著飯,感覺暖洋洋的。
“木真,你這有六個月了吧。”湄蒼看著木真的大肚子笑道。
木真笑了笑道:“是啊,還有三個多月就生了。”
真說這話,忽然樹上有一人道:“那是又能添丁進口了。”
眾人忙抬頭一看,隻見一個人穿著黑袍坐在樹上,樹葉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
正當眾人猜測是誰時,隻聽安虞抬頭喊了一聲:“爹,你來了!”
湄蒼忙將他拉到身後,讓眾人也退到後麵,對著上麵的人道:“你是何人?”
那人卻是沒有動,隻伸出左手指著湄小魚和她身邊的朱陵川道:“他們是什麼關係?”這聲音嘶啞非常,跟殷七的聲音天差地別。
湄蒼道:“他們是夫妻!”
“夫妻……”樹上之人呢喃了一聲。問安虞道:“你不是說你娘沒嫁人嗎?”
安虞忙道:“沒有啊,外公他騙你呢!”
湄蒼忙捂住他的嘴,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何欺騙一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