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幸福我從未擁有,又何談破碎之後的灰暗絕望。”
溫柔的清唱幾乎讓人懷疑這是一首情意綿綿的情歌,但是下一秒,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電吉他被鐵片撥弄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那道聲音就像是一個開關一般,靜止的人群又瞬間沸騰了起來。
與躁耳的音樂完全不相符的清冷的歌聲,本來十分詭異的組合卻是那麼的自然。
不停舞動的身體像是一條蛇一般,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寧碎垂著眸子,紅唇之中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把把刀子割在了她的心上,很疼很疼。
“公主失去了城堡,脫下了禮裙,遠離了光芒,置身黑暗,隻有黑暗,看不到希望。”
曾經的她,數次想要去自殺,但是想到了自己還在監獄的父親,她就咬牙忍下了那種痛苦與壓抑。
沒有經曆過的人永遠都不會了解那個時候的寧碎是怎麼走過來的。
她跟人下過跪,她在垃圾桶裏跟流浪貓搶過吃的,為了保住父親留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她在自己親生母親的門前跪了三天三夜,這才求得了十萬塊。
膝蓋由麻木到疼,然後喪失了所有的知覺,她永遠都記得自己是怎麼爬出那棟高等別墅的,也永遠都會記得自己在地上留下的血是多麼的刺眼。
狂躁的樂聲伴隨著一個重重的低音戛然而止,一連串清脆的琴音流竄而出。
寧碎抬頭看著上方那刺眼的光芒,臉頰上不知什麼時候早就已經布滿了淚水。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喚回了寧碎的神智,也喚回了後台藍可兒跟寧洛的神智。
寧碎看著台下那一張張的臉龐,她笑了,帶著淚水的笑容反而更加的觸目驚心,“恐懼已經遠去,希望真的不會存在嗎?”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蘇景一眼,“隻有弱者,才會沉溺在過去的陰暗之中。”
寧碎昂著頭,像是一個女王一般走下了舞台。
“寧姐。”寧洛的眼眶裏也蓄滿了淚水,但她還是咧開了嘴,衝著寧碎揮了揮小拳頭,“太棒了!”
寧碎笑了笑沒有說話快步離開,將自己鎖在了試衣間,一直挺直的脊背這才彎曲了下去。
她蹲下身體,背部抵住了冰冷的門,張嘴咬住了自己的手背,無聲的哭泣了起來。
外麵的手機響了起來,聽著那特殊的鈴聲,寧碎將眼淚擦幹淨,又拍了拍臉頰,這才走出了試衣間。
“喂,溫先生……”細細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鼻音。
“恩?好,我馬上出去。”
寧碎將電話掛掉,從鏡子裏看著自己通紅的眼眶有些懊惱的咬了咬唇,快速的將臉上的妝畫的濃了一點,等看不出什麼異樣了,這才快步走了出去。
台上的表演仍然在繼續,台下麵的搭訕跟聚會也仍然沒有停歇。
寧碎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的四處張望著,背部抵在了結實的胸膛上,她連忙轉身,剛想道歉,溫潤的手指就撫向了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