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簪自衛(2 / 2)

“光站著做什麼?來,坐。”李惠寧拉著朱贏去坐。

朱贏看著穆王妃愈加不悅的臉色,推辭道:“二姐,我院中還有些事,就不坐了。不知二姐過來,也未備得見麵禮,稍後我再補上。”

李惠寧笑道:“急什麼?你有事便先去吧,待會兒我去你院中看你。”

朱贏應了,又向穆王妃行了禮,離開了萱寧居。

李惠寧與穆王妃說了幾句話,見她愛答不理的,便屏退眾丫鬟,又令奶媽領著三個孩子出去玩,這才坐到穆王妃身邊,拉著她的手低聲道:“娘,女兒難得回來,您便給張冷臉看?”

“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娘?我當你眼裏隻有你弟妹呢?”穆王妃不悅道。

李惠寧正了正臉色,道:“娘,方才的事,我在院中都聽到了。說句不怕您生氣的話,一件事是對是錯,就看能不能講得出去,今天的事,您講得出去嗎?”

“我有什麼講不出去的?她既然嫁入了王府,就該恪守做媳婦的本分,一個媳婦竟敢當麵忤逆婆母,天下有這樣的事嗎?”穆王妃氣憤道。

“娘,她公主之尊,給您和爹敬茶時可是下跪的,這也就是在我琅琊王府,換做其他地方,便是大旻親王,也不敢讓公主這麼做。公主跪拜的都是什麼人?那隻有當今皇帝和皇後。光這一點,有心之人就能往我琅琊王府頭上扣個謀逆的帽子。再者,成親第二天,延齡便丟下新婦去了軍營,第三天,您逼得她拔簪自衛,別說她是個公主,便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外麵又會怎樣看待我琅琊王府?再說了,您現在跟她鬧得不可開交,這府中最開心的是誰?您想不到嗎?”李惠寧循循善誘。

穆王妃愣了一下,隨即仍是憤憤:“我隻是不甘心,看她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您呐,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如不是她,三弟能做成王世子?您想,若不是為了下嫁公主,皇上大可封李延壽為王世子,那是嫡長子,誰也說不著什麼。或者封李延年,還更稱爹爹的意呢。說實話,三弟做了王世子,這府中除了您跟我,可就沒有開心的人了。這種情況下,您為難她又有什麼好處?而且呀,女兒覺著她什麼都放麵上說出來反而好,若換成個心計深的,現在讓著您忍著您,待她攏住了三弟,真正掌權那天再跟您算總賬,您覺著是爹能幫您,還是三弟能護您?”李惠寧安撫性地撫著穆王妃的手。

穆王妃心中一震,李惠寧最後一句話是真正戳中了她的心窩子,她當然知道王爺李承鍇對自己感情不深,李延齡和自己這個做娘的也生疏得很,所以才想將自己的親外甥女收做媳婦。

原來從未想過李延齡能成為王世子,如今既然成了,那王世子妃就更不能是旁人。隻不過,李惠寧說得也有理,若將朱贏得罪狠了,到時又廢不掉,或者廢掉了,皇帝一怒之下也廢了李延齡的王世子位,那豈不是得不償失?看來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得仔細謀劃才是。

且不論萱寧居這邊穆王妃母女談心,和光居裏,淩霄這個大嗓門將朱贏在萱寧居遇險並成功反抗的事跡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聽得鄭嬤鳶尾等人都呆了。

“公主,算起來奴婢跟著您也有十年了,說句不怕您生氣的話,就今天的您,讓奴婢覺著,奴婢的主人,真的是位公主。”淩霄講完了,蹲在地上兩手扒著桌角,一臉崇拜地看著朱贏道。

“就你嘴貧!”朱贏一指頭點在她腦門上。淩霄嘻嘻而笑。

朱贏歎了口氣,道:“其實說起來,今天之事,我多少也有不對。單是在婆母麵前拔簪,便是大大的不應該。但,若叫一個仆婦的手打到我臉上來,以後在這王府,我還怎麼活?這和擠膿包一個道理,反正早晚得擠,晚擠不如早擠,反正都是痛。好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眾人應了。

“公主,關起來的那些人怎麼辦?”鳶尾問。

朱贏道:“王妃不派人來處理,就關著,先關滿七天,若還不認錯,就繼續關。”

“那是不是送幾個恭桶進去?”

朱贏笑了,搖頭,道:“不用。”

“可,那是姑爺的兵器房啊。”鳶尾有些擔心。

朱贏道:“我知道,他們也知道。每天除了送水送包子,別的都不管。張大夫給大夥兒檢查身體,出結果了嗎?”

鳶尾道:“還未。”

朱贏道:“待他檢查完了,你再去找一兩個特別能跑的,帶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