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延齡一行已經出現在視野裏, 蘇赫巴獸自然不會繼續狂奔示弱。是以雖然才帶了二三十人, 他還是命令隊伍停下, 等著對方靠近。
當看到李延齡身後最多不超過二十人之後, 他唇角勾起諷刺的微笑, 低下頭附在朱贏耳邊道:“看, 很快你就成寡婦了。”
朱贏不語, 也無表情。
蘇赫巴獸伸手捏住她下頜,試圖掰過她的臉。
朱贏一撇頭,冷聲道:“怎麼?在他麵前你需要用我來彰顯優越感麼?”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 我需要優越感麼?”蘇赫巴獸一揮手,身後三十名騎兵抽出彎刀,策馬迎了上去。
雙方都殺氣騰騰戰意盎然, 甫一交接便是血肉橫飛。
朱贏繃著臉, 看著李延齡在刀光劍影中奮勇廝殺,一柄長-槍左刺右擋, 悍勇異常。圍著他廝殺的十餘人非但沒能傷到他, 反有三四個人被他刺下了馬。
“嘖, 果然是驍將, 今日若不將他斬殺於此, 我猋族還不知有多少人要死於他的槍下。”蘇赫巴獸眯了眯眼, 忽然一把扯開朱贏的衣領,露出一隻雪白剔透的小小肩膀,他低頭就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朱贏被俘這些日子, 除了那次蘇赫巴獸想要吻她被她擋回去之後, 便再也未曾對她動手動腳。故而朱贏未曾提防他竟會這般無恥,疏於防範之下被他偷襲得逞,一時氣惱萬分,抬手就抓住他一把頭發,狠狠一扯。
蘇赫巴獸吃痛,心中大怒,狠狠一口咬下,鮮血頓時溢滿他的齒間。
朱贏想甩他一巴掌,卻因為背對著他,手又被他鉗製住,不能得逞,掙紮間踹到馬腹,胯-下駿馬便得得地向前方廝殺之處跑去。
蘇赫巴獸忙伸手勒住韁繩,看著朱贏肩頭被他咬出的那一圈齒痕,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上的血,讚道:“帶勁,我倒有些後悔這些日子不曾碰你了,不如今夜就做你我的新婚夜好了,殺了李延齡,我也不算強占人-妻。”
朱贏忍著痛恨恨地攏好衣襟,沒有理他。因為她已然明白蘇赫巴獸為何選擇此時折辱她,他是為了刺激李延齡。
他成功了,李延齡已經突出了包圍圈,正朝這邊飛馳而來,他應該已經受傷了,銀甲上都是斑斑血跡,若是旁人的血濺到他身上,不會有這般深重的顏色。
七八個猋族騎兵追著他過來,李延齡的部下想跟過來,卻被剩餘的猋族騎兵纏住。
李延齡長途奔襲,戰馬已經疲累不堪,不論耐力還是爆發力都不如猋族騎兵的戰馬,故而很快又被追上,隻得回身再戰。
他心係朱贏,急怒難當,雖是有傷在身,出手卻更為驍勇狠辣,不多時便將那七八個人都刺於馬下。
蘇赫巴獸眸色暗了下來,要知這些騎兵可是他的貼身衛隊,身手非比尋常。他看重他們,連夥食都與一般士兵加以區分,所以這次才沒被枸杞麻翻。
結果,在李延齡手下就沒有撐過五招的。
這個李延齡,非除不可。
朱贏感覺到身後男人驀然緊繃起來的身子,心中暗暗著急,看著自戰圈中浴血而來的李延齡,忍不住一陣眼熱鼻酸,強忍著不讓自己掉眼淚。
“你,滾下來!”及至近處,李延齡舉槍,帶血的槍尖指著蘇赫巴獸的鼻尖道,滿身的殺伐之氣泰山一般的壓過來。
蘇赫巴獸雙臂向前,將朱贏抱住,語帶笑意,挑釁道:“美人當前,打打殺殺多沒風度,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李延齡頭也不回反手一槍,將後方一名脫出戰圈欲趕來護駕的騎兵一槍刺穿,挑在槍尖,狠狠摔到蘇赫巴獸馬前,怒斥:“滾下來!懦夫!”
蘇赫巴獸低眸看著地上瞪大雙眼捂著胸口,仍在抽搐咳血的手下,終是按捺不住胸中的戰意,他一把抱起朱贏將她放下馬去。
不管怎樣,這個女人他還是要保住的。
朱贏下了馬,他一扯韁繩,胯-下駿馬跳過地上的屍體衝著李延齡就過去了。
李延齡見朱贏下了馬,心中再無顧忌,挺起一槍直刺蘇赫巴獸,槍尖如毒蛇吐信,交睫間便已至蘇赫巴獸咽喉。
蘇赫巴獸身子一偏,閃過李延齡的攻擊,一把抽出掛在馬鞍上的長刀,兩人交起手來。
朱贏一直很冷靜,見兩人鏖戰不休,便慢慢走到那名死去的騎兵身邊。
枸杞曾說猋族士兵的靴子裏藏著匕首,她趁蘇赫巴獸全心應戰無暇注意她時,蹲下-身子去那士兵的右腳靴子裏摸了兩把,果然被她摸出來一把匕首。
她悄悄將匕首藏在袖子裏,抬眸一瞧,卻嚇出一身冷汗!
李延齡和蘇赫巴獸鬥至半酣險象環生,李延齡一槍橫掃過來時,蘇赫巴獸一刀劈了過去,竟然生生將李延齡的槍頭斬斷,刀勢向下砍在了李延齡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