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從長計議,打退了猋族,大旻回兵時順便把我緬州也平了,這才是你的從長計議吧。”盛默全不屑道。
“盛將軍此言,頗有不戰而退之嫌。於我而言,除非踩過我的屍首,否則他們休想染指我緬州分毫。”李延齡斬釘截鐵道。
朱贏淺笑,道:“我與大嫂不同,我不會冒著做寡婦的危險讓自己的夫君去冒險,關於這一點,盛將軍盡可放心。”
盛默全麵色忽而一變。
與此同時,輝先院西北牆角處的一座山石後,李延壽焦急地來回徘徊著,不多時,山石下的地洞裏突然冒出一顆人頭,一名仆役氣喘籲籲地從地道裏鑽了出來。
“怎樣?這地道到底通向何處?”李延壽問。
仆役擦了擦臉上的泥汗,道:“奴才也不知,但地道出口那間房裏是王爺。”
“王爺?”李延壽忽而皺眉,李承鍇被李延齡給控製了,如果地道出口那間房裏是李承鍇,那這地道必是通往崇善院的。
李延年的屍首,定然是崇善院之人通過這條地道運到他輝先院中,從而達到栽贓他的目的。如今李延齡將王爺關在有地道的房間裏,想必也是為了萬一猛龍軍與琅琊軍攻占崇善院,他們好及時將王爺轉入地道之內,從而達到繼續與兩軍談判周旋的意圖。
李延壽本來還想弄清這地道的來曆後,就可以去李承鍇麵前為自己澄清了,可如今,他倒是有了個更加一勞永逸的辦法。
“那頭有沒有人發現你?”李延壽問那仆役。
仆役道:“您吩咐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所以奴才隻把那地磚掀了條逢,出口正好在床下,沒讓人發現。”
“很好,你先下去吧。”李延壽道。
仆役答應著,轉身離開,聞聽身後有異響,他剛想回身看看,一把匕首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
他雙目暴突,慢慢地撲倒在地,至死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死。
李延壽拔出匕首,在他衣服上拭盡了血跡,看看左右無人,便將他拖入一處荒廢的紫藤花架下。
藏好屍體後,他將匕首藏入靴中,矮身鑽進了地道之中。
尚嬤房內,李承鍇有些焦躁地來回踱著步。都這麼久了,按理說盛默全等人早該拿下了李延齡才是,怎麼還是毫無動靜?
肩上的傷口隨著他的步伐陣陣發痛,他惱恨地在椅上坐下,正捂著肩思量脫身之計,耳邊忽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類似磚頭互相摩擦一般。
他循聲看去,卻見床下忽然鑽出個人來!
他驚了一跳,剛欲出聲,那不速之客卻忙低聲道:“別叫,爹,是我。”
李承鍇定睛一看,卻是李延壽。
“你,你怎麼過來的?”李承鍇下意識地瞄了房門一眼,外麵站著守衛。
李延壽湊近道:“這條地道直通我輝先院,當初他們定是先殺了二弟,再利用這條地道將屍首運至我院中栽贓於我,才叫我百口莫辯。”
李承鍇怒道:“果真?”
李延壽點頭:“千真萬確。他們不知這地道已被我發現,所以將您關在此處,若是有人來劫,隻要將您押入地道之中,便能叫人找不著您。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叫我發現了這地道。爹,事不宜遲,您先跟我離開這裏再說。”
李承鍇滿心憤恨,也顧不得自己肩上有傷不利於在地道中爬行,道:“好,你速速帶路。”
李延壽道:“還是您先進去,兒子給您斷後,若被守衛發現,兒子也好阻他一阻。”
李承鍇不疑有他,轉身行至床邊,剛欲蹲下-身子,卻突然被身後一股大力撲倒在床,被子蒙了頭臉,背上一陣發涼,已被李延壽連刺數刀。
李延壽刺了李承鍇數刀後,恐他出聲,用被子死死裹住他的頭臉,直到他不再抽搐,才掀開被子。
李承鍇早死在床上,雙目充血死不瞑目。
“別怪我,這是你欠我的。”李延壽麵色發白地喘著氣,喃喃道。
就在此時,崇善院花園一角,海兒正指揮仆役揮鍬挖土,沒挖幾下泥土下陷,露出個大洞來。
仆役們按著海兒吩咐將事先準備好的大石頭推入洞中,又將一條毒蛇放入通向尚嬤房間那側的地道裏,然後將挖出的大洞用泥土填好,踩得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