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目的地,手裏都捧著一束鮮豔的茉莉花。任七月說母親生前最愛茉莉花。
這個大墓地裏裝著的人都是達官顯貴,不是有錢人根本買不起這樣的安葬地,之前任漠玦的母親並不是安葬在這裏,是後來任漠玦有錢了之後才把母親遷移過來。
找到母親的墳墓,三人同時跪下,任七月哭的最傷心,每一次來這裏,她都要流很多眼淚,這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卻比她的親生母親對她更好,就如同她的哥也不是她親生的哥,卻比任何人都要愛她,甚至超過了於哲對她的愛。
母親給了她世上最溫柔的關愛,而哥哥給了她世上最強大的保護,是兄,亦如父。
任漠玦跪在地上,久久的看著母親那已經模糊了的照片,他努力的回想過去的記憶,但無奈腦海一片空白,越是努力,也是頭痛,越是徒然。
他狹長的眸子裏飄蕩著一種落雨般的蒼涼,精致的臉上蒙上了比天空更要陰沉的色彩,他感到心痛,為母親的離去,他感到痛恨,為自己一片空白的記憶。
三人呆了大概半個小時,就準備離去,但任漠玦剛走兩步,他的目光便被一座墓碑上的照片給吸引住,停下腳步,迷茫而又疑惑的看著。
方若橋注意到他的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頓時睜大眼睛,目光裏充滿著極大的震驚。
她又看向仿佛丟了魂的任漠玦,震驚轉為一種飄渺的悲哀和擔憂,難道他心裏還忘不掉那個女人嗎?
把陳初初和他母親葬在一塊,兩個墓碑挨在一起,看得出來突出對他有多麼重要。
任七月看到了方若橋的不對勁,立馬推著任漠玦走,催促道:“哥,咱們快走吧。”
但是任漠玦卻一動不動,他蹲下身來,很認真的看著陳初初那張笑容燦爛的照片,他覺得特別熟悉,仿佛是哪裏見過,又看到墓碑上陳初初三個大字,他想這個已經離去的女人應該就是他過去的戀人。
“她就是陳初初?”
任漠玦的聲音有些低沉,本是因為剛剛祭拜了母親,心情沉重,但在方若橋看來,卻像是他對陳初初的懷念。
方若橋也蹲下身來,她盡量擠出一個大度的笑容,說道:“對,她就是陳初初,你過去的戀人,被我醉酒後不小心推到海裏淹死的那個女人。”
任七月蹙眉,“嫂子,那不是你的錯。”
方若橋笑了笑,“你哥有權知道真相,這件事我之前也跟他說過,是我的錯,我永遠都無法贖罪。”
任漠玦察覺出方若橋眼裏的難過和愧疚,他意識到剛才自己的神色和言語傷害了方若橋,立馬站起身來,精致的臉上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
“這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咱們就不提了,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沒有怎麼說話,各自心裏都很沉重,任漠玦一麵想努力回想出母親的音容笑貌,一麵又想著陳初初的模樣,他為自己竟然會對這個已經死去好幾年的女人感到熟悉而覺得奇怪,要知道他的親生母親和妹妹在他腦海裏都沒有任何記憶,要說過去有任何的記憶,恐怕就隻有方若橋那張燦爛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