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幽穀中吹起了一陣陣涼風。
三十幾人各司其職,有人守火,有人巡邏,還有人輪替休息。
小枝想找機會接近種火,但是文長老將它看得很緊,一直貼身放著。
不能暗偷,那就硬來。
小枝偷偷放出了魃,魃跑到穀外,仰天長嘯。一時間,休息中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
文長老反應很大,她驚訝地下令:“不要追出去,等它進來。”
小枝就是想把人引出去,分散這三十幾人的注意力,結果文長老根本沒按劇本來。
魃繼續叫,穀中人警惕地等待。
“不要出去,就在這裏。”文長老臉上沒有表情,手指摩梭著玻璃瓶,指甲發出刺耳的聲音。
小枝感覺有點微妙,這個長老不會是看出了她的企圖吧?
魃叫了一段時間,始終無法引開任何人,小枝隻得放棄了。
“還有機會。”
她算了算路程,大概還有三天。
種火送到前線,定會讓人族戰力大增。妖魔不可能毫無作為,三天內,一定還有機會。
*
他們夜裏休息時,一個滿身是血的身影,爬到了燧皇陵前。
“這、這是怎麼了?”守陵人將傷者攔在外麵,猶豫著要不要救。
“鳥……”傷者拿手指在地上亂畫,似乎想告訴他什麼信息,“鳥……火……”
他的血流得厲害,守陵人一猶豫的功夫,地上就彙出了一大灘泥濘。
“你說什麼?”守陵人把耳朵湊過去,想聽聽清楚。
一股火噴在守陵人耳朵上,他捂住臉倉皇逃走。回頭再看,地上滿身是血的人,已經被烈火包裹。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化成了焦炭。
守陵人驚駭無比,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在焦炭屍體上翻找。
屍體一碰變成了灰燼,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已經辨不出原樣。風吹來,連灰燼都化作黑煙淡去,地上隻留一個焦黑的輪廓。
守陵人臉色煞白:“這、這是……燧皇種火?”
他衝衝忙忙跑入陵中。
焦枯多年的巨木熊熊燃燒,種火徹底失去控製,正在將整個燧皇墓漸漸吞噬。一片通明的火焰將黑暗照破,所見之物隻一個照麵就化作了飛灰。
種火並非凡火,不能被水撲滅。而且它是聖物,不能被人族修道者的法術熄滅。
一旦失控,守陵人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可燧皇種火怎麼會失控?
守陵人以最快速度逃離,背後火焰無風狂漲,他滿腦子都是疑惑:燧皇陵是後人所建,但經年累月,也已經成了聖跡,是受聖力庇護的。
不管有沒有人碰它,它都應該保持原狀。
“為什麼會這樣?”守陵人跑得氣喘噓噓。
難道這些天,燧皇陵內有什麼異常嗎?
沒有吧。
好像,隻有蜀山來取過種火。
火,鳥,難道……
守陵人想起門口那具屍體的話,心中靈光一閃,一個詞正要脫口而出。這時候,燧皇種火迎風狂漲,瞬間就把他燒成了灰。
*
蜀山,塵囂道。
幾名弟子從閻獄道趕來,找塵囂道長老問了幾句,又一同離開,返回閻獄道。
閻獄道靜室,很久沒有現身蜀山的白發劍修正皺眉等著。
“謝迢仙尊!”塵囂道長老撲通跪下,“剛才道中確認過,死在燧皇陵前的人就是文長老。他在幾日前遇襲,妖魔冒充他前往燧皇陵取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