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雄赳赳氣昂昂地殺向醫館。
與此同時,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也來到了懸壺林附近。
他指尖枯葉飄落,尖端指向城中。
抬眼望去,城中往來的修道者頗多,有各大門派的醫修,也有滿臉病容的患者。
城門口有一牌坊,上書:
“吾輩醫修,寄權於醫,夭可使壽,弱可使強,病可使痊,困可使起。”
“醫實代天生人,參其功而平其憾者也。”
牌坊邊上有不少題字,其中幾個微含聖意,應該是次聖親筆所書。
“藥王大會……”許由微微眯起眼,“她來這裏幹什麼?”
思索一陣,未有頭緒。
於是許由直接入城,沿著葉片所指的方向走去。
此時,小枝正在醫館門口探查情況。
街道附近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但醫館門口很是寬鬆。穿杏黃色道袍的醫館弟子,正在為報名參加醫藥王大會的醫修進行登記。
“請問七哀穀的大師兄在哪裏?”小枝隨手拉了個人問。
“在醫館裏。”那人答道,“不過徐恪師兄不見同道,隻見病患……”
“我就是病患。”小枝趕緊說。
七哀穀弟子懷疑地問道:“你哪裏有病?”
小枝皺眉反問:“我要是知道,還來看大夫做甚?”
七哀穀弟子想把她趕走,這時候醫館中傳來女子聲音。
“徐師兄說,讓她先進來吧。”
小枝走進去,醫館內結構簡單,外側是病人,裏側是醫者,垂一道禁製隔開,懸絲診脈,互不接觸,應該是為了防止診治時被人暗算。
叫小枝進來的女子,容顏姣好,紅衣灑脫,腰間係一軟鞭,有點不像醫修。
她朝小枝施禮,示意她坐下。
隔著禁製,小枝也看不見裏麵的情況。她正想閉目使用定無觀,這時候裏麵忽然探出一條紅線。
微啞的男聲吩咐道:“白蔻,你替她係上。”
紅衣女子替小枝纏上線。
“我怎麼有點緊張……”小枝悄悄問陸長光。
“看病都會緊張的。”陸長光道,“不過你能有什麼病?”
陸長光這麼一說,小枝更緊張了:“完了,我可能真有病,不會是絕症吧?”
一縷真氣通過紅線傳過來,和蘇青青一樣,溫和細膩,很容易被人接納。
小枝也沒有刻意拒絕。
真氣在她身體內遊走一圈,止於腿部,然後原路退了回去。
“好了,白蔻。”懸絲診脈的醫者道,“你先出去。”
紅衣女子從小枝腕上取下線,用真氣銷毀,再將醫館門關上,主動退了出去。
禁製內的醫者道:“失禮了,你就是謝折枝吧?”
“對。”小枝爽快承認,“你叫我小枝就好。”
禁製漸漸打開,裏麵放著一張床,床上所臥之人,全身都被繃帶纏著,隻有眼睛露在外麵。
而且他的眼睛跟玻璃珠子似的,沒有一絲神采,也完全沒有感情。
他腕上係著一段紅線,與懸絲診脈的紅線一致。
“徐……恪?”小枝不太確定,眼前之人,真的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醫修大師兄嗎?怎麼看起來有點殘……
“看來他已將《七哀經》修至大成。”陸長光道。
人有喜、怒、哀、懼、愛、惡、欲,一共七情。七哀穀以這“七情”入道,修至大成,將所有“情”都化作“哀情”,因此才稱七哀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