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李廣不動,身後親兵更不動。
錢浩咆哮一陣,吐了口血沫子,“怎麼不來了?”
李廣眼神複雜的看著他,“我怎麼發覺你像是在找死?”
錢浩大笑,“我還沒活夠呢,妖族公主也沒送到冰雪高原,我可舍不得死。”
李廣疑惑,“那你為什麼要故意激怒我。”
錢浩喘息一陣,他回手指著滔滔的黃河,道:“將軍你知道嗎?在你沒有來的時候,我剛剛過了黃河,就在過河的一刹那,對這條大河有種極為親切的感覺,很熟悉,很依戀。就在剛才你給我一下子的前一刻,我還沒有想明白,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
李廣被他說的摸不著頭腦,“什麼意思?”
錢浩深深吸了口氣,被大能掃中的感覺極為難受,讓他有種嘔吐的感覺。他強忍著不適喘息道:“俗話說打了小的出來老的,我被你敲了一槍,這條河多翻了百十個浪花。”
李廣瞳孔猛然一縮,渾身僵硬。像是想起了什麼。禁不住下意識的拉著韁繩,讓馬兒後退了一步。
錢浩不管他的失態,他轉身,棄刀,叉腰,對著黃河大喊:“我都快被人欺負死了,你再不出來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孫玉波不懂,老婦人不懂,我暖暖不懂,龍國權及內門弟子們皆都不懂。
三十六親兵騷動,李廣猛然再一拉韁繩,戰馬突然覺得力道加重,不由得再次後退三尺。
嚓……
無聲無息,李廣剛才待的地方,出現一道深深的溝壑,一尺寬,十尺長,深不見底,有泉水湧出,開始渾濁,繼而清澈、在路上,肆意流淌。
錢浩扭頭,看了一眼溝壑,又看著麵色蒼白的李廣。
李廣,眼中略帶忌憚,是誰?是誰侵入他周圍數十裏他居然絲毫沒有發覺。是誰毫無聲息的劈來一擊虛空斬,他駭的心海驚濤陣陣。如果對方要是存有殺心,他這會兒,已經連通戰馬,被斬做兩段!
李廣臉上陰晴不定。
錢浩看著他,譏諷道:“李將軍是學著晚輩來一次天不怕地不怕的做事,還是依照李將軍一貫沉穩的作風知難而退?”
李廣不語。身後親兵騷動。他們無法理解,戰無不勝雷厲風行的將軍,怎麼在這一刻居然天人交戰,無法決斷!
錢浩歎息,他看著李廣,“李將軍,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說實話,李將軍你雖然癡長我幾歲,但我瞧不起你。其實,我更希望你回皇宮把萬貴妃娘娘搶過來,找個沒人的地方過自己喜歡的日子。而不是在悶熱的帳篷裏,天天晚上抱著冰冷的長槍長籲短歎自怨自艾。然後孤苦伶仃的過完這一輩子。”
在錢浩說完這些話後,孫玉波已經傻了,整個蓮青山的弟子也呆了。老婦人更是仿佛忘記了傷痛,我暖暖也收起了羞澀。
從沒有人,去這樣嗬斥一位舉國公認的戰神。也從沒有人敢站在他這個修行者大能麵前肆無忌憚的說話,而且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如此毫不在意的肆意揭著對方的傷疤。
曾幾何時,李廣在稷下學宮的過去,是最為忌諱的。多少人曾經暗地裏譏諷,被他殺的全家雞犬不留。
現在,更瘋狂的人誕生了。就是錢浩,今天讓眾人大開眼界,指著鼻子譏諷對方,如此明目張膽。雖然他們搞不懂李廣馬前的溝壑是怎麼回事。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李廣居然被罵的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