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第三天來看葴凝時,不再換藥,而是拆除了包紮的紗布。
葴凝看看手指,傷口已經完全長好了。
對葴凝的道謝,禦醫受寵若驚般,謙卑地微笑著,說:“姑娘康複就好,不必多禮。”
東瑗送禦醫出去了。
葴凝摸摸手指,一點兒都不疼了。這時,東瑗興衝衝地回來了,手裏捧著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上麵還有一桶茶葉。
葴凝看那茶具,瓷質細密,素雅剔透,做工精美,是景德鎮玲瓏瓷。
東瑗得意地說:“這都是貢品,皇上賞賜給我的,說我服侍他辛苦了!”
東瑗接著說:“我這就給公主衝泡點貢茶嚐嚐。”她麻利地泡好茶,給葴凝端過來一杯。茶湯淡綠色,清亮澄澈。
東瑗頗有感觸地說:“哎呀,在皇上身邊服侍就是好,動不動就有封賞。皇上還給禦醫升了職,又賞了小順子二百兩紋銀呢!”
葴凝苦笑一下,神色有些淒然。蘇虞惡待她的情形又在她眼前閃過。她看看意興盎然的東瑗,沒有言語。
晚膳後,蘇虞說:“我要出去練劍了。”便站起身來。
葴凝趕忙上前,幫他褪去外麵的衣服。
蘇虞臉色陰沉,看都不看葴凝一眼,拿起牆上的劍,出去了。
蘇虞早晚都要練習劍術,他在鑫國為質子的時候,就養成這習慣了。
蘇虞練劍的時候,葴凝就靜靜地站一邊守著,隨時聽用。
觀看蘇虞練劍,是一種視覺享受。
一柄劍在蘇虞手裏,被他使得出神入化、氣貫長虹。隻見白光遊走,如龍蛇舞動,劍氣凜凜,似吞天沃日。
蘇虞身形矯健輕捷,閃轉騰挪疾似閃電,招式變化莫測,劍術鬼驚神愁。
葴凝的眼睛隨著蘇虞和劍迅速移動,恍然進入了亮閃閃的劍的世界。這樣的場景是她早已熟悉了的,隻不過那時候,蘇虞不會這樣冰冷,而是柔情暖意的……
“葴凝,離遠點兒!再遠點兒!刀劍無情,傷到你怎麼辦?”
“不嘛!離遠了看不過癮!”
“聽話哦,離得稍遠點兒,能看清楚的!”
小葴凝看到蘇虞的臉上滲出了汗珠,就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趁他換招的空檔,幫他擦汗。
蘇虞沒注意到她,突然騰身一躍,反轉身來,利劍明晃晃的一閃,向這邊猛刺過來。
葴凝驚叫一聲,倒退幾步,跌倒在地上。
蘇虞猝不及防,慌忙收住招式,將劍一扔,過來攙扶葴凝:“摔疼了沒有?葴凝,你怎麼突然出現,嚇壞我了,差點傷到你!”
“蘇虞哥哥,你都出汗了!”葴凝拿上手帕,替他擦去了臉上的汗。
蘇虞溫情脈脈地看著她,笑了……
葴凝正呆呆地回想往事,卻見蘇虞已經收了招式。月光下,他俊美的臉上閃亮著很多汗珠。
葴凝忙走過去,用手帕幫他擦汗。
這麼近距離地靠近蘇虞,葴凝的心狂跳起來,呼吸都有些沉重吃力了。
蘇虞皺著眉頭,那神情好像是不厭其煩而在竭力忍耐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