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冷笑一聲,說:“你要什麼憑證?皇上為了你,在客棧與司空楠動手打起來,既失身份又損顏麵。如果不是被你迷惑,何至於此?!”
太後往葴凝臉上掃了一眼,又說:“昨日皇上明明已聽了哀家訓教,冊封六宮妃嬪,為皇家綿延子嗣。可是當晚,他卻足不出瑄元殿,目不視眾嬪妃,不用想就知道,是你這狐媚子纏著皇上,獨霸宮禁!
哀家怎能容你倚仗聖寵,為所欲為?!今日哀家懲處你,就是為了橫掃邪魅,肅清宮禁!”
內侍已經端來了鴆酒,走到了葴凝麵前。
葴凝憤然說:“太後,葴凝被派往瑄元殿,隻是做仆役服侍皇上。每日端茶遞水、研墨捧劍,白日盡職侍奉,夜晚另居別室。從無半句諂媚之言,更無絲毫取悅之舉。太後說葴凝獨霸宮禁,實是無中生有,屈殺奴婢了!”
青離見太後語塞,在一旁插嘴說:“好一副伶牙俐齒!照你這麼說,你實在是清白無辜,聖潔無染。太後倒變成不明是非、無端誣陷你不成?!”
葴凝從容地說:“葴凝不敢。葴凝隻希望太後明察秋毫,勿聽信小人蠱惑挑唆。”
“太後一向清正明理,你這是在指責太後頭腦糊塗了嗎?!”
慍怒之色浮在太後臉上。
太後嚴厲地說:“葴凝,哀家從不以勢壓人。就算處罰你,也得讓你心服。
你說你並未行差踏錯,哀家問你:昌平王反叛理當斬首,卻因你向皇上求情得以免罪,你此舉難道不是擾亂朝綱、違反法紀?讓皇上徇私枉縱,你怎敢說你沒有過錯?!”
葴凝心裏便是一驚,臉上卻依然鎮靜從容。隻聽她答道:
“回稟太後。曆代賢君聖主,對犯過之臣,有嚴加懲處以正國法的,也有寬容感化以昭仁德的。
齊桓公寬容一箭之仇,得能臣管仲成就霸業。楚莊王寬容絕纓掩過,得猛將唐狻誓死效力。
皇上赦免昌平王,為的是彰顯皇上的恢廓大度,聖恩齊天。
皇上是一代明君,殺伐決斷自有聖心獨裁,豈是一介婢女所能左右的?”
太後聽葴凝言辭有理有據,暗自想:“這個女子倒頗有些見識。越是這樣,放在虞兒身邊,倒越不讓我放心。可聽她的申辯,卻也似無話可駁。”
這時,隻聽青離冷笑一聲,說:“真可謂巧舌如簧!任憑你說得天花亂墜,也掩蓋不了妖媚惑主的真相!
葴凝!你口口聲聲說未曾迷惑皇上,夜晚另居別室。那麼,今日你剛當著太後娘娘的麵說句實話嗎?皇上是否臨幸過你?”
太後犀利的眼光,投射到了葴凝的臉上。
葴凝泰然自若,回稟說:“太後娘娘,葴凝不敢有半句謊言:皇上從未寵幸過奴婢!”
太後有些意外,她轉臉看了看青離。
青離的眼睛裏寫滿了不可思議,她望望太後,突然說:“葴凝,當著太後的麵撒謊,可是欺君大罪!”
葴凝嘴角浮起一抹淒冷:“葴凝不敢欺瞞太後!”
陳太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這話是真是假,問過皇上便知。”
一旁青離嘴角浮起冷笑,她說:“太後,無須煩勞皇上。隻需驗過她的守宮砂,便可知曉。”
青離說完便下令道:“來人,查驗她的守宮砂。”
內侍過來翻開葴凝的衣袖查驗,查了半天,回話說:“啟稟太後娘娘,沒有看到守宮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