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走了不多時,內侍總管李福來手捧聖旨,來到了瑄元殿。
“聖旨到!葴凝姑娘接旨!”
葴凝和東瑗、小順子都跪了下來。
隻聽李總管宣讀道:
“懷恩公葴祖之女葴凝,肅恭淑慎,惠和柔嘉,性資敏慧,崇德敦睦。茲仰承太皇太後慈諭、冊封爾為淑妃,居鳳儀殿。”
葴凝聽罷愣了一下,臉色變了。
旁邊的東瑗趕緊提醒她說:“公主,快接旨啊!皇上冊封您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葴凝凜然對李總管說:“李總管,葴凝福微德薄,蒲姿柳質,未敢忝居妃位,辱沒皇上。請總管大人回稟皇上,收回成命!”
東瑗和小順子嚇壞了,東瑗推推葴凝,悄聲說:“公主,你是不是病糊塗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小順子也在旁邊催促她趕緊接旨。
葴凝跪在那裏,一動不動,不肯伸手接旨。
李總管勸慰說:“葴凝姑娘,冊封淑妃,這是皇上多大的榮寵啊!宮裏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著呢!您趕快接了旨,這數不盡的榮華風光,可都在後頭呢!”
葴凝臉上浮現出一抹淒然。她對李總管說:“多謝李總管美意,葴凝感激在心。隻是這聖旨,葴凝不接!”
李總管看著葴凝,說:“葴凝姑娘,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抗旨不尊,可是死罪啊!姑娘放著陽關大道不走,非要忤逆龍鱗,自招禍殃不成?聽老奴一句話,趕快接了聖旨,做一個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的淑妃娘娘吧!”
葴凝麵無表情,語氣更堅決了:“葴凝早已將生死看淡了。李總管不必為葴凝擔心,就請回去複命吧!”
東瑗嚇得麵如土色,拉了葴凝苦勸,葴凝鐵了心,執意不接聖旨。
李總管無奈,隻好帶著聖旨離開了。
李總管回到明慈宮,見太後和皇上還坐在那兒飲茶聊天。
見李總管捧著聖旨回來,蘇虞疑惑了:“李總管,你怎麼還沒去瑄元殿?”
太後也覺得奇怪:“李公公,你是個辦事辦老道的,怎麼讓你去宣個旨,這半天都出不了門?”
李公公麵露難色,隻得施禮說:“太後、皇上容稟,適才老奴到過瑄元殿,也宣了旨,隻是……”
李公公偷偷瞟了一眼蘇虞的臉色,不敢說下去了。
“隻是什麼?”蘇虞追問道。
“隻是……葴凝姑娘說,她福淺德薄,怕辱沒皇上,不肯接旨!”
“放肆!”蘇虞聞聽勃然大怒。
李公公忙低眉躬身,說:“皇上息怒!”
太後冷笑一聲,說:“這難道不是皇上慣的!皇上方才硬要討哀家懿旨冊封她,可她呢?真是不識抬舉!她眼睛裏哪還有哀家和皇上,更遑論國法宮規!
皇上,後宮裏最忌嬪妃恃寵而驕,狂妄無德,淩霸宮闈,蠱惑聖心。
這個葴凝竟敢抗旨不尊,置皇上尊嚴於何地?皇上若再有偏私袒護,哀家日後還如何治理後宮?!”
蘇虞沉默片刻,說:“太後息怒。昨日葴凝在這裏受了些委屈,回去後兒臣又……重重懲處了她,她可能因此跟兒臣負氣呢。兒臣回去一定嚴加訓教,絕不寬縱。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