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後在明慈宮聽到通稟，說是皇上來了。太後坐著喝茶，也不理睬。
蘇虞施了禮坐下，有一句沒一句地胡亂說了些閑話。
蘇虞啜了幾口茶，品了品，說：“母後，這茶烹得不到火候，您宮裏的啞使，烹茶技藝了得，烹的茶甚是香濃馥鬱。兒臣嚐過那茶，再不想飲別的茶了。”
太後聽蘇虞扯東扯西地繞到這裏，心下明白他的用意，隻裝不知，說：“既然如此，哀家就封她為司茶，以後專為哀家烹茶就是。”
蘇虞訕訕地笑著說：“母後可真會橫刀奪愛。兒臣不要，母後也不用她，兒臣說離不開她烹的茶，母後就要留她在明慈宮了。”
太後掃他一眼，說：“隻不過是一個啞婢，也巴巴地跑來跟哀家搶，還好意思講什麼橫刀奪愛，真是荒唐！”
“母後眼裏，她隻不過是一個啞婢，在兒臣眼裏，她是很細心服侍的婢女。既然母後並不喜歡她，何不賜予兒臣，讓她到瑄元殿服侍兒臣呢？”
太後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了。
她銳利的目光落在蘇虞臉上，看了一會兒，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皇上，你不會是喜歡這個啞使吧？”
“怎麼會呢？母後放心，朕心裏隻有一個人……”
“你讓哀家怎麼放心？！”
太後歎了口氣，說：“你現在做事越來越不著調，哀家每日憂心忡忡，哪裏會放心呢？就說現在，你多日不上朝，跑到外麵去找葴凝，難道還不荒唐？！丟了就丟了，你後宮佳麗眾多，哪個都不差！你再寵幸幾個，陪著你就行了，為什麼非要找那一個呢？”
見蘇虞沉默，太後又質問道：“皇上，青離容貌豔麗，處事大方，為什麼你就不能把對葴凝的心，分一些給她呢？”
“兒臣實在不喜歡她。”
“你不喜歡她！你喜歡誰？那個啞婢嗎？”
太後聲音提高了：“一個啞婢，能有多好？地位卑賤，還不能講話，比出身高貴的青離好嗎？你怎麼分不清好歹呢？你竟然給她頒什麼保護令，這不是讓青離難堪嗎？哀家警告你，你絕不能對那個粗俚的奴婢動心！皇上，倘若你做出什麼荒唐事來，會令整個皇室蒙羞的！”
“母後想多了，兒臣隻是喜歡喝她烹的茶，僅此而已！”
“想喝茶，到哀家宮裏來喝，管夠。人，你休想帶走！”
蘇虞見太後態度堅決，不敢違逆，隻得告辭回宮。
蘇虞回到瑄元殿，眼前感覺到的都是一片黯淡無光。
蘇虞頹喪地坐在桌前。
前幾日在漪蘭宮的一幕，重現在腦海中……
“你跟朕指指，你想要什麼？朕一定答應你。”
啞使看著他眼睛，手也指向了他。
“你想要朕？”他笑了起來，“你的胃口太大了！朕跟你講過，朕，隻屬於一個人。啞使，朕不能給你。別的，要什麼都行。”
啞使又微笑了。她沉吟了片刻，做了個倒茶、奉茶的動作，又伸掌攤開指向蘇虞。
這下，他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留在我身邊，為我烹茶？”
啞使開心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