葴凝聽蘇虞嘲笑自己笨,推開他,偏不肯讓他抱著上去,自己又去嚐試,卻仍然失敗,從馬上跌落下去,被蘇虞扶住。
皇後和妃嬪們遠遠地看見,悄悄地嗤鼻,說:“真作,從馬上掉下來才好呢!”
“現在連話都不能講了,變成這模樣,還不是嬌縱太甚作得!真是報應啊!”
“不知道她使了什麼招數,皇上也忒寵她了,把我們這些人全晾在一邊。怪不得皇後……”
“噓——小聲點兒,別讓人聽見。”
太後見眾妃嬪指指戳戳的,就往她們手指的方向看。
太後眼睛立刻瞪圓了:
隻見蘇虞在馬旁邊蹲下身,一隻手臂伸著握住葴凝的手,讓葴凝手有支撐,葴凝伸腳踩在蘇虞的肩頭,“咯咯”地笑著。
蘇虞稍稍起身,將葴凝托高,葴凝順勢坐到了馬背上。
蘇虞將葴凝扶穩,將馬韁繩遞給她,又看看她坐好了,才飛身上了旁邊的馬。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皇上哪還有一點兒皇帝的威儀?簡直是威嚴掃地!”太後氣得顫抖著,低聲對李總管說,“莫非這個葴凝真的是妲己褒姒,來迷惑君心,禍害我江山社稷的?”
李總管也看得清楚,見太後憂慮,便寬慰她說:“皇上自小就重情,葴凝公主也不像凶惡奸邪之輩,從沒聽見她挑唆皇上害什麼人。既然沒有禍國殃民,陪侍皇上享受些小兒女之樂,皇上高興,太後不也放心嗎!太後隻當是皇上養了個小貓小狗,圖個開心。何不睜隻眼閉隻眼,多保重鳳體呢?”
太後蹙眉說:“你說她沒有禍國殃民,可眼看皇上心裏隻有她,對後宮嬪妃,是看都不看一眼。這樣下去,我梧國的大好江山社稷,由誰來承繼?帝位綿延永祚,豈不成了一句空話?!哀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抱到孫子呢?哀家不能讓事情這樣下去,一定得想想辦法才行。”
太後一路上都心神不寧地思忖子嗣問題。
典禮結束,回宮後,太後依然還在憂煩此事。
皇上天天晚上呆在瑄元殿,根本就不往驚鴻殿來。這些妃嬪連皇上的麵兒都見不到,談何子嗣呢?
這時,李總管過來說該傳晚膳了。
太後沒好氣地說:“哀家不用晚膳了,以後不再用膳了。蘇家後繼無人,哀家活著還有什麼勁兒?人家尋常仕宦、平民百姓家裏,到了哀家這年紀的,都已經孫男娣女地圍了一大群了,哀家眼巴巴地瞅人家的孩子一天天長高,自己卻膝前冷落,每天幹瞪著兩眼兒,卻沒有孫子可以帶,倒不如眼睛一閉腿一蹬,啥煩惱都沒有了!”
李總管又想勸她,說:“太後……”
太後說:“誰也別勸哀家,哀家絕不再用膳!哀家染病了!”
太後說完這話,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她悄悄跟李總管耳語幾句,對一個宮女說:“立刻傳張婕妤來為哀家侍疾!”
太後於是“臥病”在床,張婕妤過來後,太後跟她耳語幾句,又對李總管說:“你去稟告皇上,說哀家病勢沉重。”
李總管到瑄元殿,添油加醋地把太後的病情渲染了一通,蘇虞慌忙跟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