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緊緊握住葴凝的手,拉著她上了山莊後麵的斜坡。
青藍的天空悠遠清朗,雲朵輕薄悠閑地拂過。
腳下不遠處有一汪淺藍色的湖。湖水清澈,湖麵上倒映著周圍的林木和山峰,湖麵上有一座獨木橋,大概是莊上人方便往後山上去而搭建的。
後山不高,半山上還有開辟的梯田。山峰處樹木蔥鬱,凝黛藏霧,顯得幽深靜謐。
蘇虞顯得很興奮,他指著沿途的山崖,樹木,跟葴凝一一講述之前在這裏曾經發生的事。
旁邊是一片小小的草坪。
草坪上細草如玉,柔柔的,綠綠的。上麵零星地開著些紅色、黃色、藍色的花,顯得淡雅有致。草坪邊緣是一些稀疏的樹木,安靜地守在一邊。
蘇虞見到這景致,心裏有所觸動。他拉葴凝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葴凝,躲貓貓好嗎?這次,你先捉我。”
蘇虞也不管葴凝答應了沒有,就從袖中抽出自己的大汗巾折疊幾下,蒙上了葴凝的眼睛。
蘇虞快速從葴凝身邊離開,站在她前麵三四步遠的地方。
“葴凝,過來捉我!捉到我,滿足你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都可以嗎?包括送我回黎塘?”葴凝不抱希望地隨口問了一句。
“當然了,一言為定,絕不反悔!來吧!”蘇虞鼓勵著她。
葴凝摸索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蘇虞,你不準跑遠了!”葴凝警告說。
“我保證不超出你五步。”蘇虞的聲音在她正前方響起。
葴凝向正前方走了兩步,用手試探著去觸摸。
“你保證不超出五步的!”
葴凝在引誘蘇虞講話。
蘇虞其實在原地沒有動。葴凝距離他蹲著的位置,不足三步,她若是猛跑兩步,就能把蘇虞抓個正著。
蘇虞沉默著。
他小時候經常跟葴凝玩這個遊戲,他希望通過這種熟悉場景,促使葴凝回想起他們兒時的事。
葴凝站住了,她凝神細聽著。
四周圍靜悄悄的,沒有聲息。她徒勞地睜大眼睛,努力想看到什麼,可眼前黑漆漆一片,她淹沒在沉寂的黑暗中。
葴凝覺得曾經經曆過這種黑暗和無助……黑布蒙住了她的頭,密不透風,她什麼也看不見,周圍一片死寂,她也聽不到聲音,隻能感覺到身下在顛簸。
一團雲霧在葴凝腦海中飄過。
葴凝忽然想起來:那時,她的內心有多絕望,多恐懼!走了好久,她被關進一所房間裏,一個惡毒的女人……她是誰?葴凝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記得她當時瘋狂的笑聲……
葴凝嚇出了一身汗,她怔怔地站著,努力回想那個女人的麵容……那個模糊的形象在慢慢變清晰,再清晰……青離!那女人是青離!她衝自己獰笑著,怨毒地說著話,她說的什麼?為什麼葴凝聽不到……
葴凝渾身發抖,她身體癱軟無力,向著一側倒了下去……
有什麼東西從她腋下到腰部將她托住,她下意識地往前抓住了什麼東西,柔和又堅韌。
葴凝頭上的汗巾被去下來了,她這才發現,她偎在蘇虞懷裏,他的臂膀箍著自己,而她的一隻手,牢牢地抓著蘇虞胸前的衣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