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節外生枝、情況有變,司空楠硬要護送葴凝回黎塘。侍衛長阻擋不住,隻得暗中通知刺客。
於是那些刺客又急奔到這裏,截殺司空楠。眼看司空楠危在旦夕,卻不想局勢抖轉,突然殺出一隊驍勇人馬,送他們統統歸了地府。
司空楠見殺入重圍、幫助自己的人是徐英林,有些意外。雖然之前他們有過交手,但這次畢竟是對方幫助了自己,司空楠於是拱手向他致謝。
葴凝對英林說:“徐將軍,司空太子歸國,實在凶險。不如你多帶人馬,護送他回去登基,待瑋國形勢穩定,您再回來。”
英林眼睛裏滿溢著溫情,臉上的笑容很燦爛。他瞅一眼施樂,說:“公主的旨意,卑職自然竭盡全力執行。公主請放心,卑職這就去稟明皇上,親自護送司空太子。”
葴凝點點頭,可她也知司空楠跟英林曾有過節,怕英林不盡力,陽奉陰違。她因此猶疑著,仍然難以放心。
英林似乎看穿了葴凝的心事,他說:“公主若是不放心,何不跟我們一起去呢?卑職保證,一定讓公主毫發無傷。”
司空楠聽見這話,也幫腔說:“葴凝,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剛回國,肯定有很多事要處理。萬一我遇到什麼困難,也好有個人商量。”
葴凝想想,也就答應了。
不多久,徐英林帶了不少軍隊過來。他和葴凝一起護送著司空楠,往瑋國方向逶迤而去……
卻說蘇虞,這日在瑄元殿批了奏折,困倦襲過來,他心神無力,便支起胳膊托著腦袋,微眯了一小會兒。
朦朧間,見葴凝端著茶走過來,說:“皇上,喝點茶解解乏吧!”
蘇虞喜出望外,也不去接茶,一把拉住葴凝的手,說:“葴凝,你回來了?朕知道你舍不得離開朕的!你一定了解朕心裏的苦!”
蘇虞精神一振,也不覺得疲累了,伸臂就要將葴凝往懷裏攏。誰知意識卻漸漸清醒過來。
蘇虞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桌案,案上的奏折,還有空蕩蕩的房間。
瑄元殿清冷靜寂,再也不會出現葴凝窈窕倩麗的身影了。她不會傾城一笑來為自己奉茶,也不會再撒嬌地賴棋了。
“還想這個無情的人做什麼?她現在正陪著司空楠巧笑倩然呢!”
蘇虞心頭一酸,怨憤襲上心頭。他伸手拿起葴凝給他做的那個藍色香袋,攥在手裏玩弄了一會兒,突然憤怒地將香袋扔出,坐在案邊生悶氣。
夜晚的瑄元殿,從來沒有這麼孤寂寥落過。
蘇虞不知道自己已經熬過了多少個不眠之夜。
寢宮裏,到處都留下了葴凝活動的痕跡。蘇虞總是看到葴凝將衣服掛上衣架,過來坐在他龍榻邊,摟上他脖子調笑。可一眨眼,龍榻上又變成了空的,寢宮頓時被灰暗的色調所籠罩。
蘇虞隻要閉上眼,葴凝的一顰一笑就不停地在他麵前浮動。蘇虞木木地“看”著,葴凝的形象朦朧而模糊,忽近忽遠,飄忽不定。
蘇虞的思緒就浸在這半夢半醒的大河裏,過去和未來,真實和虛幻的事,都編織連綴在這條混亂凝滯而又混沌的大河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