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使臣不急不忙,起身又施了個禮,說,“瑋、梧兩國世代交好,我主登基前落難,也是大王容納收留。這份恩德,瑋國君臣都感佩於心。瑋國願傾盡國力,向大王供奉財帛珠寶,微臣都帶過來了。求大王罷了刀兵,兩國永世修好。”
蘇虞嘴角浮起一層冷笑:“先生莫非以為,我梧國的財帛珠寶匱乏於貴國嗎?”
使臣忙說:“不敢不敢!大王可別耍笑微臣。方今天下,以梧國最為富庶。梧國地域廣闊,江河縱橫,土地肥沃,物產豐饒。莫說財帛珠寶,就是金山銀海,大王也不稀罕。旁的不說,就說這治下的州府數量,也以梧國最多。我主亦知天下無稀罕之物能入大王龍目,瑋國所獻,也無非是聊表和談之誠意罷了。”
蘇虞又呷了一口茶,冷漠地吐出一句:“先生將禮品帶回去吧!我梧國國庫裏,放不下這些東西。送客!”
使臣忙陪笑著說:“大王莫急!微臣還有一事未及稟報。是這樣的:我國謝太後已在全國範圍內遴選美女,太後親自挑選,選出了十名絕色出眾的佳麗,欲獻給大王。還請大王笑納。”
“喔?”蘇虞笑了,“有點意思。不知瑋國的美女姿色如何?可有能出朕側後之右者?”
使臣見蘇虞對這個有興趣,趕忙說:“大王之側後,有傾國傾城之色,連月宮中的嫦娥也望塵莫及,世間哪有絕色能出其右?大王若以側後為參照,則世間美女皆黯然失色如灰土矣。”
“既然連美女也拿不出手,就是沒有和談的籌碼了?無有籌碼,還拿什麼跟朕談判呢?先生戲耍朕不成!”
那使臣最善於察言觀色、見風使舵,跟蘇虞幾句話下來,他已經隱隱察覺了蘇虞的喜好。
使臣正色道:“大王,倘若從兵力、財力、物力等各方麵的實力來看,我國確實沒有跟大王和談的籌碼。然而,微臣聽聞大王是一位重情重義的仁德寬厚之君,我主過去對大王的恩義,應該可以作為和談的籌碼吧?”
蘇虞聽見這話,薄嘴唇一抿,嘴角現出一絲譏嘲來。
“你主過去對朕的恩義?哼!”
使臣神情更嚴肅了,他站起身來,向蘇虞一拱手,提高了聲音:“大王,當年因為陰差陽錯,您的側後被認成您的妹妹,側後因此成了我主的太子妃。後來知道搞錯了,側後才又回到大王身邊,大王不會忘記此事吧?!”
蘇虞的臉色沉了下來,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蘇虞並不願意再想,尤其不願再被別人提及。他沒作聲。
那使臣看到蘇虞黑著臉,卻並不在意,仍繼續慷慨陳詞道:
“葴凝公主與大王情重,雖說到了太子府,卻因思念大王,日夜啼哭。我主顧念與大王的情意,又感佩側後與大王的恩深意篤,因此顧全大局,忍痛割愛,尊重公主的意願,與公主以兄妹之情相待。名為夫妻,卻從未有夫妻之實。”
使臣偷眼觀察蘇虞,見他聽得出神,知道捏準了他的脈,暗自竊喜,接著說道:“成親當日,我主就另居書房,直到公主離開瑋國。我主為大王保全側後名節之舉,猶如當年宋太祖千裏送京娘,這難道不是我主對大王、對側後的恩義嗎?!”